唐慧珠很冷静地看着他,也没有隐瞒他的情况,“想来是被水流冲击,撞到了坚硬的大石头上,头部有淤血才导致的失忆。公子,不知道你家住哪里,我想办法让人去联系你的家人,把你接回家去。”
萧霖烨紧抿着唇,脸上的神情很严肃,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他家在哪里,家人又是谁了。
唐慧珠察觉到他的为难和窘迫,也没有流露要赶他走的意思,善解人意地说道,“要是想不起来也不用着急,你才醒过来,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再想办法给你调养一段时间的身体,等到你头颅里的淤血清除干净了,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
“这段时间公子就安心在别院这里住下来,饮食起居有丫鬟和小厮照顾,要是缺少什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公子尽管说,我能够帮助你的地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萧霖烨很想傲气地拒绝,然而现在的他身无分文,因为大病初愈身体软绵绵的,不管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只能暂时接受了这份好意,“多谢姑娘。”
“筝儿,红柚,照顾好公子,饮食起居可不能怠慢了。”
唐慧珠交待完两个丫鬟要做的事情以后,她离开了,又钻进了药房里去捣鼓她的药材去了。
筝儿和红柚给萧霖烨带来了干净的换洗的衣裳,准备了热水给他沐浴。
等到这个看起来很是尊贵,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贵族气质的男人出来,又准备了调养身体的人参乌鸡汤过来,让他将亏空的身体补回来。
一连好几天的时间,唐慧珠只是每天早上会出现,例行公事地给他把脉,再施针,想要帮他将堆积在脑子里的淤血给清除干净,剩下的时间,要不就是待在书房里写字作画,要不就是在药房里折腾着新的药,对萧霖烨也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筝儿和红柚有些看不懂她们家小姐了,要说小姐不在乎那位公子吧,好像也不是,她们刚把人救回来的时候,小姐彻夜不眠地煎药熬药施针,硬是把人从鬼门关给救回来了。
要说小姐在乎那位容貌长得很是好看的公子吧,在他的病情稳定以后,她再次恢复成了以前冷淡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表现出极大的痴迷来,除了医术。
红柚扯了扯筝儿的衣袖,小声地,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说小姐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啊,一直留着那么个大男人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啊。小姐她是不是想嫁人了?”
可是那位公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们还不清楚,小姐难道是对那位公子一见倾心了吗?
筝儿皱着眉,不悦地说道,“你别胡说八道了好不好,小姐才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才不会为了个身份不详的男人而动心的。”
要不是夫人去世得早,城主后来新娶的夫人太厉害,太会吹枕旁风,小姐早就和程家的大公子成亲了,哪里会被迫将那么好的夫君拱手让给同父异母的妹妹,还只能装病躲到深山的别院里来。
她们家的小姐就应该嫁给身份尊贵显赫,脾气温柔,对她千依百顺,温柔宠溺,把她当成稀世珍宝疼爱的夫君。
这位公子看起来倒不像是普通人,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家里究竟娶妻了没有,很多的事情都没弄清楚呢。
小姐是那么聪明又谨慎的人,断然不会为了来历不明的男人就轻易地赔上了自己一生的幸福的。
红柚小声地嘀咕道,“这不是小姐已经十七岁,城主和夫人那边催得很急,迫不及待想要将小姐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嫁了,好换取丰厚的聘礼,他们想要银子想得都疯了,哪里会管那个人会不会对小姐好。”
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们总要为小姐的终身幸福考虑啊,要是小姐能够自己找到一个显赫的夫婿,那她们以后陪嫁过去也能有好日子过不是?
筝儿怎么会不明白红柚的担忧和顾虑,她心里有些沉闷,“小姐是个很有主意,也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我们就别瞎着急了。那位公子要是个好的,值得小姐爱慕,她会出手的,我们别乱出馊主意,害了小姐那就不好了。
小姐洁身自好,从来不会做逾越之事,红柚,你也要谨言慎行,千万别惹祸。”
红柚郁闷地说道,“我不会乱来的,你放心好了。”
醒来的这段时间,萧霖烨每天吃饭吃药,调养身体,剩下的时间都在想着他是谁,究竟是从哪里来,他的过往又有哪些等这些问题。
可是他越是想,脑子里就像是被剪刀绞了一样,疼得满头大汗,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连着好多次都是这样以后,他挫败地放弃了,然而心里一直有个坚定的信念告诉他,不管有多难,他一定要尽力地回想起过往来。
这天清晨,唐慧珠又来给他把脉,检查他的身体情况,在探到他紊乱的脉象,还有他体内乱窜的寒气的时候,她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眉头更是紧锁着,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公子,你别强行地胡思乱想,你是头部受到了伤害,头颅里面还有淤血没有清除干净,就算你想知道自己的过往,也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她又是生气又是着急,苦口婆心地劝道。
萧霖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着她,“我觉得自己好像丢掉了很重要的东西,要是不想起来,我一辈子都会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