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晴看着张明熙,眼底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张明熙,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翻身的可能了,那我也不介意告诉你,让你在流放之前做个明白鬼。”
她故作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枉费了你们的一番苦心,你娘秘不发丧,草草地埋在了庄子上,你却还是无缘仕途,你的命真的很不好呢。”
“不过啊,你娘倒是命好,在丞相府出事之前就已经长眠于地下,免受了流放之苦。看到你现在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等明天你们游街示众,再被流放到苦寒之地的时候,我就不去送你了,你好自为之。”
张明熙眼眶都红了,蚀骨的悔恨逼得他的肠子都青了,他又爱又恨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心里仍然存着一丝奢望,“如果当初我没有说那些侮辱你的话,没有强硬地跟你解除婚约,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一步。”
他要是早点看到她,对她好一点,没有酒后胡言乱语,或许她最后嫁的人就是他了,两人应该会过得很幸福,琴瑟和鸣,总好过落得阶下囚的下场。
许沐晴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你不说那些话,我们也会解除婚约。有像你娘那样的婆婆,谁敢嫁过去?但是解除了婚约,你没有总是想方设法地陷害我,让我为难,我们还是能够维持面子上的情面。
只可惜,张明熙你那么骄傲,怎么容忍得下被我打脸这样的事情,事情走到这一步,你不冤,我也不后悔。好了,该说的真想我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
许沐晴由宫女搀扶着,转身朝着远处走去,张明熙心痛得快要窒息了,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人抽走了一样。
他看着她越走越远,爱而不得的怨恨和痛苦,让他忍不住大声地喊了起来,“许沐晴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根本就是个妖孽,是曾经试过一次的人,你和皇上之间绝对不会长久的,到最后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更加惨烈,不信你就等着瞧。”
“那些大臣,那些勋贵世家知道你的秘密,他们绝对不允许皇上的身边睡着一个妖孽,你的皇后之位是坐不稳的,我过得不好,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许沐晴头也不回,她好像对张明熙说出她的秘密毫不在乎,“那又如何,只要皇上和太后站在我这一边,只要我们有绝对的能力,谁也伤害不到我。你说的这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我根本不介意。”
她渐渐地走远了,张明熙忽然跪在冰冷的地上,痛苦地捂住脸,发出犹如野兽般的呜咽声。
一步错,步步错,如果知道今天会是这样的结局,当初他决不会跟许沐晴作对,哪怕后来他那么爱她,现在却搭上了整个丞相府所有人的前途和未来,真的很不甘心。
他想到了许沐晴说的那些话,许沐蕊竟然是毒杀他娘亲的凶手,蚀骨的恨意再次涌了上来。
许沐蕊那个贱人,她根本就是个祸害,娶了她过门以后,丞相府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好事发生,都怪那个贱人!
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就像是盛怒的野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哪怕就是搭上他的性命,在流放之前他也要先结束掉许沐蕊的性命。
都怪那个贱人,要不是她,他娘也不会死。
强烈的恨意在男人的胸腔里蔓延着,让他就像是从地狱里归来的修罗。
因为考题泄露一案,张立磊被革去丞相之位,整个丞相府的家产全部被抄家充入国库,抄家的时候,一车车的金银珠宝被运了出来,足足有六十多马车。
那些明晃晃的珠宝,那些价值连城的绝世名画,让负责清点财物的官员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口水直流,更是将张立磊和张明熙等人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遍。
更别说那些厚厚的房契地契,商铺和庄子,可以说丞相府的财物加起来可能会是不少落魄的侯府的总和都多。
萧霖烨拿到清单的时候,满意地笑了起来,这一次国库终终于充实了,他也不害怕打仗了,有了足够的银子应对,他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同时,因为清点女眷的人数的时候,没有发现张夫人,很快丞相丧妻的消息又像是长了脚一样,传遍了。
张夫人在张明熙科考那一天被毒杀了,张立磊和张明熙基于各种利益的考虑,隐瞒丧妻的消息,更是让考生和京城的百姓觉得他们太过冷血无情,在道德上又被记了一笔。
至此,张立磊和张明熙名声跌到了谷底,再也不可能爬起来了,直接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架上,遗臭万年。
第二天,科考试题泄露的涉案官员被带着沉重的枷锁,站在囚车里游街示众,因为科举考试作废,被耽误了前程的考生们愤怒地将臭鸡蛋,烂菜叶等各种各样的垃圾扔到了那些犯人的身上。
尖锐刺耳的痛骂声再次响了起来,“利益熏心的混蛋,误人前程,去死吧。”
“狗屁丞相,你将会遗臭万年,你就算是死都不能转世轮回,在十八层地狱里待着吧,永世不得超生。”
张明熙的脸被砸得生疼,那些谩骂声不绝于耳,他一开始是羞耻而难过,被砸得多了骂得多了,身上都是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到最后他反而麻木了。
事到如今,别说尊严了,就连性命都快要没有了,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贪婪,明明已经富得流油了,家里的银子和宝物几辈子都花不完了,还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到最后,却因为出卖试题,转而搭上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