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他这副认错态度很好的样子,他心里更加地失望,直到这种时候了,他还在惺惺作态地做戏,当真以为自己是个傻子吗?
“过去的事情朕不追究,但是狩猎的时候,你为什么派杀手去刺杀烨儿,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烨儿哪里得罪你了,他身体大限将至,很快就会死,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过不去?”
萧霖策低垂着头,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恨意,嫉妒和不甘在他的心里蹭蹭地涌了上来,逼得他几乎要发疯。
又是萧霖烨,在父皇的心里,是不是不管他有多么努力,有多么优秀,都比不过一个将死之人?
为什么父皇就是看不到他的好,就是没想过要将皇位传给他?哪怕萧霖烨即将死,父皇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是下一任的皇上?
“什么杀手?儿臣没有刺杀太子皇兄,父皇不能因为太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儿臣的身上来,儿臣不服气。”
皇上都被气笑了,“你是不是觉得朕没有证据,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否认了?萧霖策,朕以前真是看错了你,还以为你真是清风朗月般,对权势完全不感兴趣的人。你想要太子之位,倒是可以直说啊,那时候朕还可以欣赏你的坦荡。”
萧霖策对皇上仅存的最后一丝父子之情在这一刻消失得干干净净,所有的内疚不忍都转化成蚀骨的恨意。
“不是儿臣做的,为什么要承认?我不能因为父皇猜忌,没做过的事情也屈打成招啊。父皇现在不喜儿臣,儿臣心里都清楚,但儿臣又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粮仓被搬空的事情,您直接就认定了是儿臣在背后指使的,儿臣和母妃何其无辜。外祖父家仗势欺人,儿臣和母妃也都没想到,我们也是受害者,还因此惹了父皇的厌恶。既然父皇认为是儿臣做的,随便你怎么想吧。”
萧霖策因为生气和愤怒,胸口一起一伏的,看起来要多屈辱就有多屈辱。
太后在旁边看得怒火中烧,忍不下去了,跳了出来护住了萧霖策,“这件事情是哀家指使的,你别错怪策儿。萧霖烨那个短命鬼,他早就应该死了,却一直拖着一副孱弱的驱壳苟延残喘着。哀家忍不了了,所以拍了杀手过去。”
“皇上,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清楚明白吗?萧霖烨他并没有你想象的病入膏肓,他身体好着呢,再活个二三十年都没有问题。你别被黄娉婷和萧霖烨这对狡猾得母子给欺骗了,到时候把你拉下皇位来,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萧冽直直地盯着太后和萧霖策,对于太后的这番说辞他心里根本就不相信。
“烨儿的身体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太后清楚,朕心里也很清楚,他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你们也别白费精力去对付烨儿,将死之人,何苦总是跟他过不去。”
太后看怎么也说不通,气得心头一口老血涌了上来,腥甜的味道在她的舌尖蔓延开,“你真是被黄娉婷那个贱人灌了mí_hún汤了。很早的时候御医就说了萧霖烨活不了多长的时间,可是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活蹦乱跳的。”
“朕来这里不是跟你们起争执的,太后,策儿,有时候你们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那些密密麻麻的罪证,简直是将萧冽的脸面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他不明白太后和萧霖策究竟有多恨他,才会用这样卑鄙无耻的办法让他身败名裂。
皇上居高临下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儿子,这个儿子面容俊美,眼神清透温润如玉,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谁能想到他竟然敢对抹黑一国之君的皇上。
“策儿,你是不是很想当皇上?那朕在这里给你一个机会。”
他阴鸷又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萧霖策给看穿,“既然你想要皇位,朕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
萧霖策脸上浮起了一股热气,他不敢回答萧冽的问题,为难地说道,“父皇,你为何对儿臣说这样的话?”
让他真的很不习惯。
然而皇上却没有理会他的不安和为难,直接让身后的侍卫端了一壶毒酒过来,他亲自倒了一杯。
“这里面是毒酒,不要要你的性命,但是每个夜晚,都会让你承受着万箭穿心般的痛苦,持续整整十年。只要你敢将这杯毒酒喝下去,朕答应你,梁国的下一任皇上绝对会是你,而不会是别人,你敢用你的性命来赌一个锦绣前程吗?”
萧霖策还没有回答,太后率先尖叫了起来,“不可以,萧冽,你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招数来对付策儿,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竟然用毒酒来害你的亲生儿子,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
皇上此时的心就像是极地的冰雪一样的寒冷,没有任何温度,“朕又不会要他的性命,这是用光明磊落的办法给他一个选择,难道还不好吗?又想要皇位,又不愿意付出代价,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太后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她才不相信萧冽会这么好心,这杯毒酒肯定是致命的,萧霖策喝下去,他不是变成废人就是彻底地失去性命,到时候更是无缘皇位。
萧霖策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最终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杯毒酒,就要往他的嘴里送去。
太后崩溃地一把将酒杯给打掉,哐当一声,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策儿,你不许喝,喝了你这辈子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