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话,是城西竹林旁边的那片庄子,前些日子夫人将庄子租了出去,庄子里用不了那么多人,老奴便被调了回来。”王婆子恭敬地回道。

“租出去了?什么时候租出去的?你可知道租给谁了?”苏倾城问道,若她记得没错的话,城西的那片竹林,素锦似乎说过那是她娘的嫁妆里的一部分。

“大概快一个月了吧,租给谁了,老奴也不太清楚,那家租户接手之后便换了庄子里的人,老奴是因为染了一场风寒,这才耽搁到现在才回府。”王婆子说道。

“嗯。”苏倾城若有所思,一个月左右,大概也就是她被烧死的消息刚刚传到相府的时候,刚知道自己死了就开始着手处理她娘的嫁妆,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她也不相信。

“小姐,桃红姑娘她们已经过来了,老奴便不往里送您了。”王婆子很守规矩地在内院的拱门处站住了脚步。

苏倾城点了点头,还未说话,桃红一行人已经挑着灯笼到了跟前。

“见过小姐,怎么回来这么晚?方才下了那场雨,奴婢们都急坏了!”桃红胳膊弯里搭着一件披风迎了上来,看到苏倾城身上的衣服,桃红疑惑地“咦”了一声,匆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慌忙将手里的那件披风披在了苏倾城的身上。

“呦!桃红姐姐,做什么呢这么慌张?”一个尖利的声音插了进来,翠儿的身影从桃红身后冒了出来。

“我能做什么?这不是怕小姐淋了雨之后着凉了吗?”桃红说道。

“桃红姐姐真有眼力劲儿呢!怪不得能从一个粗使丫头一跃成为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呢。”翠儿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婆婆,掌她的嘴!”苏倾城看了身侧提着灯笼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王婆一眼,然后指了指翠儿说道。

王婆子愣住了,不仅是因为苏倾城吩咐自己做的事,更是因为苏倾城对自己的称呼。

王婆婆……

好亲切的名字,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她。

“大小姐!就算您要让人打我,也总该有个由头吧!”翠儿不服气地抬头看着苏倾城,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她脸上之前被桃红打的那一巴掌印记还没完全消失,若是再挨上一巴掌……

“由头?”苏倾城冷笑了一声,“我已经强调了不止一遍,我不管你们在别人跟前如何称呼我,但是只要在这梨苑中,便没有大小姐,只有小姐!还有,我不是已经将你和红儿赶出我这梨苑了吗?你为何又会在这里出现?”

她回头看了一眼王婆子,又说了一遍:“王婆婆,掌嘴!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老奴遵命!”王婆子点点头,将右手提着的灯笼换到了左手之上,然后右手握紧松开了两三下,忽然抬起手来,狠狠的对着翠儿挥出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空里尤为响亮。

王婆子是个粗使婆子,平日里在庄子里做的是一些挑水担柴的活计,力气本来就不小,再加上她的手掌粗糙,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将翠儿打得身体一个踉跄,猛然跌在了苏倾城脚下。

她身后紧跟着的红儿如惊弓之鸟一般地看了一眼翠儿,想要伸手去扶,却在看到苏倾城冰冷的眼神之后慌忙跪在了地上:“大……不是!小姐恕罪!奴婢跟翠儿是心甘情愿留在梨苑的,请小姐不要赶奴婢们走!”

苏倾城看了一眼不停磕头的红儿,冷笑了两声,心甘情愿?怕是她们在这里没有讨到什么好处,而韩氏那里也没给她们好果子吃,她们才会又想回来吧!

“大小姐!你竟然让一个庄子里来的老婆子打我!我可是夫人房里的二等丫鬟!我跟了夫人整整八年了!你竟然连着两次让人打我!你……你……”翠儿的脸红肿起一大块,原本娇俏可人的面孔顿时狰狞起来,极端怨恨之下连敬称也不带了。

“桃红,相府的规矩,对主子不敬,是什么罪?”苏倾城慢条斯理的说话声打断了翠儿的话。

“回小姐,相府规矩,对主子不敬者,轻则掌嘴降级,罚三个月例银,重则仗责二十,发配庄子或是发卖。”

“哦!惩罚也不怎么重嘛。”苏倾城裹紧了身上的披风,挑了挑眉梢嘀咕道。

“大小姐,您说我对您不敬?那我且问问你,你身上哪一点值得人尊敬呢?”翠儿冷笑了一声,忽然伸手指着苏倾城:“你一个官家小姐,深更半夜才孤身一人回府,狼狈不堪还穿着男子的衣物,若是传扬出去,怕是相府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吧!”

苏倾城“呵呵”地笑了两声,“非议主子,罪加一等,看在今日大过节的份上,就先……罚她半年的例银,然后仗责十下吧,王婆婆,这十下,你来打,春花和红儿负责监督。”

“……是。”不约而同的声音,无不恭敬。

“大小姐!你不能打我,我是夫人院里的人!”翠儿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了好远,“你自己犯了错,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就想让这些粗使奴婢封住我的嘴吗?你明明跟素锦姑姑两个人出门,却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回了相府,还有你身上的衣衫,你就不怕我去夫人那里告发你吗?”

“呵!——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苏倾城冷笑了一声,忽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匆匆脚步声,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看来今晚,注定是不能太平了。

看着远处韩氏和苏云珠匆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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