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不安彻底侵占了囚丘的心境。
布瑞尔市政厅下的地牢里污水横流。
宁宇坐在污水里,斜靠着墙角。
被关进地牢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一开始他还尝试着分辨时间,后来发现根本就是徒劳,地牢里没有窗户,外面的世界永远是一团黢黑,根本就无法分辨白天黑夜。
宁宇并不特别惧怕黑夜。
可是这里的黑暗让他感觉恐慌。
黑夜之所以不可怕,是因为极黑之后,终将迎来黎明,可是这里的黑暗,仿佛永远无边无际无尽头。
现在宁宇已经渐渐习惯了浸泡在污水里,任由不知名的虫子在身上攀爬,要知道,前世的自己可是有点小洁癖的。
身陷囹圄……宁宇叹了口气。
被关了多久,就饿了多久,现在宁宇的肚子里在叽里咕噜的叫着,抗议着主人对五脏庙的漠视。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地牢封闭依旧的铁门被推开,一线阳光趁机钻了进来,宁宇发现自己居然不适应光亮了,那光线刺的自己眼睛痛。
黄金铠甲带着随从进来了。
他并没有下来,而是就站在台阶上。
宁宇嗤了一声,原来他也害怕脏水。
“呵呵呵……”对方忽然笑了起来,笑声由低到高,由轻到重,配合他那沙哑的嗓音,显得现场相当诡异,“地牢舒服么,宁宇。”
宁宇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他既不想摇尾乞怜以苟且偷生,又不想激怒对方丢了性命,需要冷静的思考一下对策。
起初的时候他并不能冷静,讨厌站在污水里,觉得这里让自己窒息了,可是现在他可以黯然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入污浊的空气,一切都只为活下去,寻求一个真相。
“你杀死了旅店老板,偷走了他的钱财,我奉命要将你处以死刑,明日午夜在路口执行。”黄金铠甲微笑着说。
“哦。”对于死亡的提早到来,宁宇并不吃惊,被对方关进地牢,他就没奢望过对方能放自己一码,他要自己死倒不是问题,关键在于,自己还不想死呢。
“至于这个……”对方晃着影子骑士留给他的那封信,“这个从此以后是我阿加曼德的了。”
阿加曼德?宁宇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
阿加曼德没有留给他思索的机会,一块黑面包被他丢进了污水里,丢在宁宇面前:“吃吧!今天吃饱了,明天才好上路。至于这封信,我会亲自交给她!哈哈哈哈……”
面包迅速膨胀着,是因为吸收了污水的缘故。
宁宇实在肚饿了,应该很久没有进食了,他挣扎着,理性命令自己必须吃下去,吃下去才有力气维持呼吸,可是另一方面,心里又是在抗拒这个泡在污水里面目可憎的面包。
“少爷,您打算怎么办?”一个驼背亡灵问阿加曼德。
“怎么办?”阿加曼德轻声嘀咕,“也许再过不久,我阿加曼德将是提里斯法的王!”
幽暗城。
这里是皇家区,是亡灵高层执政者议政的地方,也是女王希尔瓦纳斯的寝宫所在的地方。
这里有一只皇家乐队在为女王服务。
这个早晨,初浴过后。
女王披着一件薄纱,坐在了梳妆台前,悲伤的挽歌回荡在整个寝宫。
望着镜子里早已没有皮肉的自己,女王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摸起盒子里的粉,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爱打扮的普通女孩子,而现在,这一切于她皆无意义了,枯骨本就苍白,又何苦让苍白的骨头再承受更多的东西呢?
侍女服侍女王穿好王袍。
“陛下,有布瑞尔执政官求见!”传令官跪地。
“布瑞尔?”女王最头疼听到这个地名,一旦这里有事,必定是大事。
幽暗城无宝座。
女王通常都是站在高台上接见官员和外来使者。
此刻,阿加曼德正跪在台阶下,毕恭毕敬的等候女王的到来。
希尔瓦纳斯走到高台上,望着阶下的臣子:“执政官有何事?”
“女王陛下,近日血色十字军十分猖獗,竟然杀死了我们旅店老板,导致许多过往旅客无处安身,阿加曼德特来请命,请求女王准许我征讨血色教堂。”
“哦?”女王颇感意外,“虽说共处一片土地,但是他们向来还是有分寸的,不敢轻易涉险来犯我村镇,怎么这次如此猖狂?”
“说的就是呢,而且还是趁我们守卫换防,村里防御力量最薄弱的时候下手的!”阿加曼德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眼那光芒四射的女王。
“好吧,准许你的请命,但请务必珍爱子弟生命。”女王说。
“谢女王恩准!”阿加曼德伏地行了个大礼,跪着倒退出去。
就在他转身出门的时候,怀里一样东西掉在了地上。
卫兵捡到,冲着他的背影喊了半天他也没回头,于是把东西就交给了女王身边的女仆,既然是臣子的东西,交给王也是一样的。
“什么东西?”女王漫不经心,她其实并不在意臣子丢的是什么东西,若是重要,他迟早会来寻回,若是无所谓的物件,像他那样的世家子弟,丢一百件也没关系。
“回禀女王。”侍女将东西双手呈上,“是一封信。”
“信?”女王久已不跳动的心好像在胸腔里突突的跳动了一下,伸手拿过侍女手里的东西。
挽歌依旧回荡在整个寝宫,不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