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逸看着刺客被关进囚车,而温舒的尸体则被拖上另一辆囚车,又将杯里的酒喝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
只不过在出门前,他忍不住回头看了赵和一眼。
原本以为陈殇是关键人物,却不曾想,温舒盯着的竟然是这少年。
他向赵和点了点头,然后出门,跨上自己的马,在虎贲军士卒簇拥之下离去。
衙署正堂之上,陈殇一个箭步冲到了清河县主身边,他脸上陪着笑:“县主,数日未曾见面,我实在……”
“你辛苦了。”清河县主一句话将他要说的内容全都堵了回去。
偏偏就是这样一句话,却也让陈殇脸上通红,哪里象是个久经花丛的老手,便是一个初尝滋味的新人也不如。
赵和有些奇怪地望着他,总觉得这家伙这模样有些刻意了。
陈殇还想要与清河县主说话,但见她似乎有意结束谈话,心中灵机一动,正色说道:“原来阿和是县主的弟弟,我就说阿和气度非凡,长得又如此俊俏,绝对不是一般出身……”
“那是哄人的话。”清河县主诧异地盯了陈殇一眼:“你连这都听不明白?”
“哄人?”陈殇张大嘴巴:“县主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哄人?”
“哦,我是女人,女人哄人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清河淡淡地说道。
这句话让陈殇实在无话可对,加之侍剑又上前来,一把将他推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清河来到赵和面前。
“阿和,虽然你不是我真正的兄弟,但从今天起,你是我义弟了,若是有人想要再欺凌你,只管报我的名字!”
清河看了赵和手上的伤痕一眼,眉头再皱了皱,轻轻拍了一下赵和的肩膀。
赵和脸上浮起灿烂的笑:“多谢县主,我会的。”
他没有顺杆往上呼清河义姐,还是称为县主,而且看上去极是客气,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
清河眉头又皱了一下。
清河长得非常俊秀,她那双剑眉很有特色,每当她皱眉或者扬眉时,都会流露出一股英气。赵和甚至觉得,这位宗室女子眉宇之间藏着剑意。
“行,那就这样吧,今日大麻烦已经结束,你先在这呆上段时间,我会寻人救你脱狱。”清河又拍了一下赵和的肩膀,然后转身要走。
一直站在赵和身边的王鹿鸣急了:“县主,清河姐姐,为何不把阿和带走?”
“他毕竟是意欲纵火的嫌犯,在洗脱罪名之前,我不好带走他,只要不让别人欺凌他,在这继续呆上两天也不算什么。”清河对王鹿鸣又是一种态度了,她巧笑着将王鹿鸣牵过来,柔声安慰道:“迟则两天,快的话明早,他就可以出来!”
“我,还有我,还有我啊,县主,一定也要把我救出来!”陈殇高声叫道。
没有人理睬他。
王鹿鸣一步一回头,看着赵和,赵和还之以灿烂的笑,还忍着疼痛将手举起,向她挥了一挥。
王鹿鸣这才稍稍安心,又叮咛道:“阿和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明天我再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
“是……”
等王鹿鸣出了门,背影都消失了,赵和才轻轻回了一声。
眼泪叭哒一些,从他的眼中流下,滴落在地面上。
方才受刑之时,他不曾流泪,此时却不知为何流泪了。
而大堂之上,各方人等都已经离开,只剩余萧由与差役们。萧由挥了挥手,那些差们也纷纷出了门。
萧由缓步来到赵和身边:“不是县主亲弟,你是不是有些失落?”
“我有些失望,却不是因为县主不是我亲姐,而是因为……我终究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赵和抹了一下眼角,昂起脸,冲着萧由道:“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萧由没有说话。
“我是不是逆太子遗孤?”赵和又问。
刚离开铜宫时,他对逆太子的事情并不知情,但方才温舒步步紧逼,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话语,足以让他生出怀疑。
若不是逆太子遗孤,那些铜宫中的老人们为何会对他百般照顾,又为何会将一身本领传给他?
若不是逆太子遗孤,大将军为何会专门派陈殇去将他接出来,温舒又为何会对他紧盯不放?
萧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逆太子遗孤,我并不知晓,但我知晓一件事情,你是赵和。”
“对对,你自己给自己取了名字,就叫赵和!”陈殇在一旁也出声道。
赵和想了想,再抹了一把眼角,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你们说的是,我是不是逆太子遗孤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是赵和!”
“你们先回监牢中,好好休息,今夜城里很热闹,不过你们就凑不着了……”
萧由正要安排赵和他们,突然门前又有人叫了起来:“喂喂,阿和,你在哪,你在哪?”
紧接着赵吉从门外跳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灯笼,他的身后跟着十余个家仆,每个家仆手里都捧着东西。
赵和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当然要来,好在你没事了。”赵吉目光在赵和手指上扫过,面上露出凶残之色:“你且放心,你受的气,终有一日我会给你出,不管背后是谁,我都会让你出这口恶气!”
“已经过去,没事了。”赵和心知他又在说大话,并未往心里去:“只是今夜不能在街上看花灯,原本是与你约好了的。”
“那算什么,我这不拎着花灯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