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诧异地道:“你便是赵国皇帝?”
“怎么?不像吗?”此时,虽然皇帝依然难掩他身上的那股子天潢贵胄之气派,可他确实没摆什么架子,说话语气平和,像一位慈祥的叔叔。
“像,很像,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钟金不解地问。
皇帝轻轻地道:“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
“是因为他。”
钟金被捆绑着不能动弹,所以只能用眼睛盯着李铁。不过,此时她的情绪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皇帝道:“我也是为了他而来。”
稍顿了顿,钟金又问:“你真的认为可以与我们做朋友吗?”
“当然。”
“是称臣纳贡的那种?”
皇帝反问:“你希望是哪种?”
“不称臣,不纳贡。”钟金脱口而出,又不禁瞥了李铁一眼,“像他说的那样,和平共处,互不侵犯,成为真正的朋友。”
金古梁在旁边听了,眯着眼睛偷笑,心想这小妮子也够天真的哈!不称臣,不纳贡,和平共处,凭什么呀?你们穷得像乞丐,请问富人与乞丐如何成为朋友?况且你们天生反骨。
皇帝微微一笑:“在民族与民族和平共处之前,你与他是不是先要和平共处呢?”
钟金恍然顿悟般:“噢,原来你是来当和事老的!我与他仇深似海,不可能的,除非让我砍他一臂。”
皇帝依然微笑:“姑娘好好想想,我们也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争取拟出一套可行的和平共处方案出来。”
说完,带着金古梁去了。
金古梁对于皇帝的现身,以及他刚才所说的话不是很理解,忍不住问道:“陛下真有与草原上的部落和平共处的打算?”
皇帝幽幽言道:“这数年来,成国不断挑起战事,而每当战事一起,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趁机都来抢杀劫掠我们周边一通。但如今的国力又不允许我们两头作战,倘若真能与草原上的部落和平共处,甚至能够得到他们的援助,那成国便不会如此嚣张,我们就能一门心思对付成国了。”
金古梁点点头,但依然心生疑虑:“陛下所言极是,可草原上的部落都是不安生的主,一旦让他们休养生息几年,待他们发展壮大起来,又会四处劫掠,这是他们的性子,改不了。”
“这个我知道,可你看出这位姑娘是何身份没?”
金古梁带着猜度的语气:“瞧她的装饰,以及族人对她的态度,相必应该是草原上哪个部落的公主吧?”
皇帝点点头,喃喃地道:“她的名字叫钟金,该不是她的全名,全名应该叫作钟金哈屯才对。在草原上,钟金哈屯是富贵显达的意思,只有公主或王妃才配得上这个称号。”
金古梁由衷地赞道:“陛下见识渊博,卑职又从您那学到一个知识点了。”
皇帝接着说:“对草原上的部落,我们一向采取`一打一拉,打拉结合`的策略方针,对于听话的,我们要拉他一把;对于不听话的,要坚决打击。想要和平共处,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卑职明白陛下的意思。”
“在草原上,钟金哈屯肯定有话语权,至少在她所在的部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她不是想和平共处吗?朕给她机会。上次李铁杀贼三千,那算是对不听话部落的警告;这个时候,对钟金哈屯再示以友好,正是打拉结合政策的体现。”
“陛下英明神武,微服私访也一刻不忘处理国家大事。”
“哎,难得出来一次,你就不要整天说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吧,朕在宫里听得耳朵生煎了!”
“是,陛下!”
“你过来。”皇帝冲金古梁招了招手,好像有什么秘密的话要说。
金古梁凑上去。
皇帝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钟金不是答应了李铁的赌约吗?你立刻派人通知边塞守关将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个粟末部的什么王子来救钟金。”
“陛下的意思是阻截?”
皇帝点了点头。
金古梁稍犹豫了一下,说:“可李铁好像非常自信那个断臂王子不会来的。”
“万一来了呢?李铁只是站在儿女之间的感情上判断。”
金古梁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似的,奇怪地问道:“卑职不明白,陛下为何要干涉儿女私情?”
“一个是王子,一个是公主,明显走的是联姻的路子,朕考虑的是部落与部落之间的利益。如果那是个有全局思维的王子,即便他不喜欢钟金,也有可能来的。”
“哦,还是陛下有远见。”
“朕现在的主要精力是用来对付成国,还不希望看到草原上部落有统一或一部独大的趋势或迹象,暂时让草原上的几个部落处于相互制衡的状态,对我们有利。”
金古梁心领神会,想了想,然后迅速消失在月色中。
……
而柴房那边,李铁与钟金还在继续。
钟金疑虑地道:“你们皇帝的话能信不?”
李铁哼笑一声:“皇上一言九鼎,他的话若不能信,那天底下还有谁的话能信?”
“你真的愿意放了他们六个人?”
“你留下,他们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呢?只不过浪费粮食而已。”
“好,那你立即放了他们,我在这里做你的人质,与你完成赌约。”
“没问题。”李铁爽快地答应了,不过随即又道,“他们不会将我们赌约的事泄露出去吧?这样就不能检验出炒花对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