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品以上变成四品以上,高鉴微微一滞,是因为想着皇帝乃九五之尊,说话自然一言九鼎,岂能朝夕令改?
但皇帝的心思谁不清楚?从三品以上变成四品以上,接待李铁的规格明显提升了嘛!
看,皇帝眉飞色舞的样儿,精神焕发,多么高兴!
谁又不高兴呢?
三只大箱子……全是钱啊!
装载银票的那只箱子还好,只需两个人抬,要轻得多。
可另外两只大箱子,抬进来的时候,每只大箱子用了四个人,而且被压得跌跌撞撞……
这么多钱一下子摆在面前,尤其是在大殿上,银子闪闪发光,耀人眼目,恍如做梦一般。
况且,眼下皇帝急需用钱,太后的寿辰马上就到。
工部尚书朱恒、兵部尚书张硕都等着要钱呢。
工部的工程款不能再拖了,兵部的军饷更不能拖啊!
皇帝整天愁眉不展,有时候上朝时都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这不都是因为钱闹的吗?
现在好了,近一千三百万摆在眼前,不仅能解除燃眉之急,还能有所剩余……
皇帝对朱恒、张硕两位尚书的承诺可以兑现了,皇太后的寿辰也可以风风光光地办了。
这若还不高兴,那对得起天地良心特么还是人吗?
见高鉴愣住了,皇帝喝道:“高鉴,你咋没反应呢?朕的话没听见吗?”
“陛下,听见了,听见了……老奴这就着人通知各大部院。”
皇帝望着大殿上熠熠生辉的银票、银子,满脸的笑意。
“看看,诸位卿家看看,说了你们还不信?现在总该信了吧?平常朕问你们,你们总说这也难,那也难,好像只会问朕要钱,可谁想过如何挣钱没有?”
没有大臣敢吱声,一个个都低着头,包括张春光在内,又何止“惭愧”这么简单?
皇帝接着悠悠言道:“成国向无敌来战,都打到我们脚下,你们却执意坚壁清野,不敢正面迎击,可结果呢?人家率领八百自卫队将向无敌打败了。”
每当提及这一茬儿,张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事实就是不如人啊!
“草原克列特部大汗求助,你们没有一个人敢深入草原,结果人家只带三千轻骑兵,帮助克列特部收服粟末部,大获全胜。”
这事儿,除了兵部尚书张硕深感惭愧,五军都督府大帅翟宏亮也垂下了头。
皇帝接着说道:“疏通大运河你们要钱,朕当然知道这钱得给;边关将士的军饷要按时发放,朕当然知道不能拖延,可国库空虚内帑捉襟见肘,连皇太后的寿辰都张罗不开,你们想过朕的难处吗?”
户部尚书张春光不敢抬头,国库的开支进项都归户部管啊!
管一国财政大权的这么穷,他真的感觉抬不起头来。
好在这次出去长了见识,且不说李铁的手段与思维,至少让他明白一点:国家其实不差钱,只是没有集中到国家手上。
看,就一个江南省的一百来个盐商,就凑了一千多万!
国家穷吗?
不穷。
穷的只是国家,下面有的人都富得流油呢!
所以,必须得改变思维,不能再坚守自己那老一套了。
这是张春光南下江南省一趟最深刻的体会。
皇帝说到动情处,不免有几分激动:“或许你们想过,也像朕一样着急过,可朕要看到实效,就像打败向无敌逼退成国大军,就像深入草原腹地支援克列特部,就像眼前这一堆银子、银票……”
“朕从来不敢标榜自己是一位千古明君,可朕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位懒惰无为的皇帝,朕有梦想,希望河清海晏人人丰衣足食,但朕知道这个梦想还很遥远。”
“陛下,您先坐下,这梦想,不远!”高鉴见皇帝说到动情处泪花闪闪,连忙上前搀扶。
皇帝摆了摆手,没有回到御案前,依然站在两大箱子中间。
“朕,今天不是批评你们不该要钱。钱,该要的还得要。朕想说的是,你们各大部院只想着要钱,难道就没想着挣钱吗?挣钱难道只是户部的事?”
张春光眸子一亮,因为在江南省时,他好像就想到了这一点。
以李铁的思维,那在很多领域都能有钱收。
这次目标对象不是盐业吗?
还有铁业、矿业、畜牧业、种植业……任何一个国家的行业,何止成百上千种呢?
朱恒更是如此,因为先前李铁便对他解释了“招标”、“中标”等几个概念,虽然他不大理解,但中间的逻辑思维他想明白了。
其实不就相当于利用国家的资源优势募集资本吗?
国家是缺钱了,但国家不乏有钱人,税收不够,其它来凑,招标不正是这个逻辑?
所以,皇帝说起挣钱的事,张春光和朱恒两位尚书,因为与李铁的关系亲近,都深有感触。
户部可以挣钱,即便是堪称清水衙门的工部也可以啊!
想着平时与李铁的接触,尤其是在忻县那段日子,皇帝接着悠悠言道:“户部可以收税,那可不可以成立一个类似于典当铺的银行办理贷款存款业务?”
啥?银行?
银行是个啥子嘛?
大臣一个个懵了,听不懂啊!
“兵部,负责打仗,负责保家卫国,可并非时时刻刻都有战事!那闲余时间,可不可以种田种地搞生产,自力更生?”
兵部搞生产,自力更生?
张硕不由得一激灵!陛下今天是咋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