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炒花被卜吉生生拽回来了,而且卜吉好说歹说劝了一大通,可仍未减却他心头的急与恨。
在炒花的心目中,粟末部依然是草原上强悍的存在,岂能容忍其他部落在他们的营地上叫嚣?
即便李铁没有率军前来,没有砍他一条胳臂没有深仇大恨,以他的性子,也主张迎战。
宁可战死,他也不会躲起来,被人笑话缩头乌龟。
“二王子,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卜吉一直拉着炒花不放,生怕他莽撞地冲出去找大汗理论。
这时候去与大汗理论,冲大汗发脾气,管什么用呢?
挂免战牌的主意是大汗定的。
哦,前头刚一定,后头便去找他理论,甚至激烈地反对,那不是挑战他的权威吗?让大汗怎么想?
“我现在很狂躁,非常狂躁,安静不了。”炒花近似咆哮,挣扎着想要摆脱卜吉。
忽然,卜吉放手,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二王子,请问你凭什么找大汗理论?”
“因为我是粟末部的一份子,而且是粟末部的王子!”炒花挺直腰板,掷地有声地回道。
卜吉摇了摇头,说道:“二王子,你必须得承认,王子地位虽尊,可并没有实权。”
卜吉尤其强调“实权”二字。
炒花以沉默代替愤怒。
卜吉接着说道:“如果二王子真想出兵迎战,以目前的形式,恐怕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二王子刚才不是说大汗已经老了吗?”卜吉说话的同时,目光如炬地抬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他好像早已经看透了二王子的内心世界一样。
果然。
炒花心领神会般,目光陡然一亮,然后射出两道凌厉的光芒。
确实,炒花不是没想过啊:既然不肯让位,那就……夺位。
只有夺了大汗的位子,从王子变成大汗,才能争取话语权。
这一点,炒花比谁都清楚。
只是,这想法只能藏在自己心里面,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绝不能表露出来。但在股肱心腹卜吉面前是个例外。
对卜吉,他一向知无不言,而卜吉对他也是如此。
否则他不会当着卜吉面数落大汗也就是他爹老了。
而卜吉更不会当他的面说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主意,那可是以下犯上的杀头大罪啊!
想拥有话语权,想拥有出兵迎战权,只有坐到大汗的位子上。
而要夺大汗的位子,若不杀之,必定后患无穷。
要夺位,必须得杀。
这是毋庸置疑的。
一个心中早已萌生了这样的念头,一个准确无误地猜中主子的心思,两人就这样一拍即合。
接下来,就看怎么行动了。
这肯定是冒险的行为,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炒花觉得可以赌一把。
毕竟大汗的位子还是相当诱人的。
成功了,一切好办,也不怕部落人叽叽喳喳的反对。
只要成功坐上大汗的位子,谁反对,又有什么关系呢?到时候谁敢反对,拉出去两个砍了,以儆效尤就是。
况且,粟末部大汗的位子本来不就应该传给他炒花吗?
看,大王子巴根疯了,三王子岱钦中风卧床不起,将来大汗的位子不传给他炒花传给谁?
难道就因为他断了一臂,将大汗的位子不传儿子传给外人?
身为唯一一个有资格继位的王子,炒花不能容忍克列特部在他的营地上叫嚣,不能容忍李铁舒舒服服地进入他的地盘……
当然,他也不能容忍大汗的位子落入他人之手,必须是他的……所以,行动的时候到了。
但如此危险的行动,需要周密地部署。倘若失败了,不死也会被终身幽禁起来而不见天日。
要做,就只能成功,绝不容许失败。
失败,一切都完蛋了。那对他而言,世界就会是另一个样子,必须成功。
终于,炒花不再狂躁了。为了一举成功,他坐下来与自己的股肱心腹在商议、部署、计算……
……
李铁率领赵国精兵,自然没有加入到骂战当中,而是让他们下马旁边休息、观看。
对粟末部,他真没什么好感。
刚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的第一刻,他就躺在死人堆里。
都是粟末部杀的。
骂他们几句算什么?他还想报仇,还有杀人的冲动呢。
尤其那个炒花,当日抢走忻县几十个少女,包括他妹妹唐紫嫣在内,若非仗着他穿越的身份,抱着胆子大不会再挂一次的思想冲出去救人,那几十个少女不都会遭到粟末部的凌辱?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李铁相信,他打心里认为,任何一个世界都存在那种人:动嘴没卵子用,必须动手。
武力——虽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能有效地让人闭嘴,让人感到害怕。
对终生靠抢杀劫掠为生的一个部落客气啥呢?想客气也得首先让他们服服帖帖才行。
李铁一坐下来,钟金哈屯立马儿走过来。
东方不才、武仁和赵一天都很识趣,见钟金哈屯来了,他们都溜到一边儿去。
尤其是赵一天,依然对酒后“碰运气”的事耿耿于怀,想着当晚怎么就没有碰到一个像钟金哈屯那样的女子呢?也可以享受一番不至于反被干懵逼了啊!
哎……真是命苦啊!搞得天天像做噩梦一样。
钟金哈屯不怕别人的眼光,选择与李铁并排坐下。
她好奇地问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