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帆愣了愣之后,明白过来,原来丈夫是认真的。
忽然,她霍地站起,双手叉腰,一副干仗的架势,气咻咻地道:“赵勋乾,你给老娘再说一遍!”
赵员外,名勋乾,算是当地一名地主豪绅。人们称他为员外,是对他的一种敬称。
员外不是什么官职,也没有与科举联系在一起,只要有钱,就可以花银子,捐一个“员外”这样听起来逼格较高的闲职来做。
所以,“员外”准确地说是财富的象征。
赵勋乾虽是一副讨好、又胆怯的样子,但他还是郑重地重复了一遍:“我说,咱闺女不能嫁给那个小神仙。”
王秋帆当即盛怒,气势逼人地嚷道:“好歹你也是个商人,商人应该会算账,像小铁那样的英雄,在忻县你上哪儿找去?彤彤嫁给他,以后就不怕被人欺负。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将自己女儿或是亲戚的女孩嫁给他吗?若非老娘抢着出手,哪有咱闺女的份儿?”
赵勋乾不以为然道:“可我听说,他娘亲不在人世,他爹被贼子杀害,他只有一个妹妹,但也是捡来的,所以他是个孤儿。”
“孤儿怎么了?孤儿正好,咱家只有彤彤一个孩子,刚好让小铁做上门女婿。”
赵勋乾心里嘀咕,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啊,可他不敢说出口,只是轻轻地道:“我的祖宗,大凡孤儿,心智都很偏激,而且咱赵家也算是望族吧,以彤彤的条件,不说尚书、知府家的公子,怎么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婿吧?”
王秋帆两眼一瞪:“你这是瞧不起人家的出身了?”
赵勋乾微微颔首:“他的出身明摆着嘛,这次救人,依我看,他只是逞匹夫之勇,将来难成大器。”
“什么匹夫之勇?那是勇敢,哪像你这个胆小鬼、缩头乌龟,亏你还好意思评价人家!”
赵勋乾虽然惧内,说话的声音和气势也完全被王秋帆盖过,但他依然据理力争:“我的祖宗,看问题目光要长远一些撒,不能因为他救了咱闺女,咱就将闺女嫁给他。感谢他的方式有很多嘛,可以送他银子,送他房产,送他丫头,让他来当赵府护院也行……”
“滚!”王秋帆直接打断,不耐烦地道,“反正我已经答应人家,而且是当着众人的面,三天之后便去唐家村接他。此事就这么定了,休得再议,除非你将我们母女俩赶出赵府。”
说罢,王秋帆甩手走人。
赵勋乾一把将她拉住,带着央求的口吻,笑呵呵地道:“我的祖宗,有话好好说嘛。”
一边说,一边将王秋帆拉到凳子上坐下。
接着,他又心平气和地道:“除了出身和门楣,我的亲祖宗,你再想想,如今赵国和成国交锋,孰胜孰败尚未可知,这里的士兵都被调往前线,而小神仙砍断了贼子首领一条胳臂,难道你就不怕贼子会卷土重来吗?”
王秋帆一个白眼过去:“你就是个孬种!”
无论王秋帆什么态度,赵勋乾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夫人刚说我是商人,没错,商人当要要衡量利弊得失嘛,若咱招小神仙做上门女婿,那以后贼子来寻仇,不是要全招呼到我们头上了吗?您这算不算将祸水引向自己?”
王秋帆更是来气,又豁然站起,戟指怒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王八蛋,偌大的忻县,没有一个人敢对抗贼子,只有他站出来,还成功地救出咱闺女,别说保护他,就是让咱死,咱也不能皱一下眉头,你倒好,还说什么祸水,就不怕被雷劈死吗?亏你还是个男人,什么都别说,老娘的主意已定,这个女婿我要定了。”
“反正我不同意!”
“你敢!”
“彤彤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你爱她,我同样爱她,我要为她将来的幸福着想。”
“你爱个屁啊?”王秋帆口不择言,“彤彤被贼子抢走了,你躲着都不敢出来,这叫爱吗?也不脸红,老娘鄙视你!”
赵勋乾浑不在意,笑呵呵地道:“当时,我不是吓晕了吗?否则也会像你一样冲出去的。”
“屁!你有多大胆儿,老娘还不清楚?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虽然一方完全压过一方,听起来也不像争吵,但赵勋乾在这个问题上却不让步。
很明显,他瞧不起李铁的出身。
在他眼中,以女儿的条件,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豪强大户,而且很容易找到。
当然,担心贼子来找李铁报仇,届时赵府又要遭殃,也是他顾虑重重的原因之一。
总而言之,他就是反对,或者说不看好这桩婚姻。
气愤不过,王秋帆将女儿扯到自己身边:“彤彤,你自己说,喜欢小铁那样的大英雄吗?”
赵炜彤羞答答地道:“娘,咱才认识小铁的。”
赵勋乾立马儿接道:“对对对,你看,女儿说得对,才认识人家一天,就要招他做上门女婿,怎么着也得先了解一番吧。”
王秋帆又白了一眼:“滚一边儿去,没问你。”
赵勋乾依然笑呵呵的,似乎在他老婆面前,永远不会生气一样。
王秋帆道:“彤彤,咱可是答应了人家,你不能反悔,切莫像你爹那样,白眼狼一个。”
赵炜彤勾着头道:“娘,我没说反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凭爹娘做主便是。”
“将‘爹’字去了,娘一个人为你做主。”
“哦。”
“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