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金哈屯带着几分不屑的神情:“嫁给他就叫命好吗?”
侍女唯唯诺诺的样子,回之一笑,然后说道:“我知道公主不这么认为,可我相信天底下的人,无论男女,得有八成以上的人是像我一样的想法。”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会儿。”钟金哈屯有点不耐烦,吩咐道,“你去打壶水来,我口渴了。哦,对了,将洗澡水也准备好!”
“好的,公主,我马上去。”侍女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可一眨眼功夫,她又慌慌张张地进来,小声而焦急地说道:“公主,不好了,外头有监视我们的士兵。”
监视?
钟金哈屯一激灵,自己亲爹居然要派人监视她?
几个意思?
这是怕我拒婚所以逃跑吗?
逃跑,逃跑……
一念及此,钟金哈屯忽然心头一亮,随后镇定地说道:“监视就监视呗,还能把我们吃了?”
“可是公主,这样我们不得自由啊!”
钟金哈屯纠正道:“是我不得自由,不是你。快去打水,看有人拦你呗?”
“哦。”侍女再次应声而出。
钟金哈屯脑海中则不断跳跃着“逃跑”的念头。
嗯,一定要一举成功。
切不可打草惊蛇被抓住,否则便没机会了。
不能急躁,这时候监督才刚开始,不宜行动,要等到他们放松警惕。
就逃到赵国忻县吧,他有保护我的能力。
……
钟金哈屯脑子里涌现出好多个念头。
为了一举成功,她很冷静。
可是,怎么逃?
这是个问题。既然被盯着,想逃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果然。
到了晚上,饭菜都已经安排好,送到她房间。
虽然侍女知道她的心事,但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
关键,侍女像大汗一样,其实是像草原上绝大部分人一样,认为被粟末部大汗求婚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
钟金哈屯也看出来了,为确保万无一失,她没有立即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侍女。
终于过了一天。
对钟金哈屯而言,漫长得想哭。
现在,克列特部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喜欢洗澡、洗头,一天洗三个澡,每天都要洗头。
雷打不动。
每次都是她身边的侍女打水。
洗头一般选择在中午。
洗澡则是早中晚三次。
这天早上,侍女又要去打水,被钟金哈屯叫住了。
“把衣服脱下。”
“啊?”侍女一愣,“公主,你要干嘛?”
“嘘!”钟金哈屯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又说一次,“把衣服脱下。”
侍女只得遵从。
同时,钟金哈屯也在脱她自己的衣服。
侍女一下子明白过来,惊讶地望着公主。
“不许叫唤,把我衣服穿上。”
“公主,你是不是要逃?”侍女小声问。
“不逃难道要嫁给那个可以当我父亲的人吗?”
侍女着急:“可是公主,你这样逃走,让大汗怎么办?”
“婚姻一事,不同意就拉倒,还能怎么办?况且,难道只允许粟末部负我,我就不能负他们吗?”
说着,钟金哈屯与侍女对换了衣服,连同头上的饰物也全部对换过来。
钟金哈屯抄起一把剪头,递到侍女手上:“我爹发现后,若是怪罪下来,你就说是我逼你的,若是不从,我就自杀,明白吗?”
“哦,哦。”侍女连连点头。
“还有,待我爹发现后,对他说声对不起,女儿不孝。”
“知道。公主,你这一去,要多久?以后还回来吗?”
“看情况,我也不知道,未来谁又知道呢?”
侍女看上去比钟金哈屯还要着急,又道:“可是,公主去找他,他若是不喜欢你,心中没有你,那公主怎么办?”
钟金哈屯道:“那我就在赵国暂时住下,不用担心我。我走后,你去伺候我爹吧!”
“不,公主,我等你回来。你说过,要带我一起去的。”
“跟着我,没有跟着我爹那么有荣耀。”
“……”侍女无言以对,原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昨儿她劝说公主嫁给粟末部大汗是一种无比的荣耀,今儿公主就让她伺候大汗。
“好了,我走了,不许声张!别哭,我不是去死!”
“公主保重!”
钟金哈屯交代完,便抱着一个侍女平常抱的大盆出去了。
外头果然有士兵守候。
好在她与侍女朝夕相对,对侍女的言行举止熟悉不过,所以瞒过士兵不算是一件难事。
刚一脱离开士兵的视线,钟金哈屯便骑上一匹高头大马,飞驰而去。
她觉得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至少眼下这么认为。
毕竟这样的选择才是她喜欢的,遵从她的内心。
……
侍女穿着钟金哈屯的衣服,坐在房间里焦急如焚。
一来,担心大汗知道后怎么办?会不会惩罚她?
二来,大汗如何面对粟末部大汗?会不会引发冲突?
还有,公主逃走后就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吗?将来的路就一定顺畅好走吗?
侍女不敢说。
守候在外的士兵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侍女打水用了这么久时间,还不见人回来?
“不好!”
其中一名士兵反应较快,连忙去敲公主的房门。
“公主!”
“公主!”
不见回应。
另外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