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济州最大的酒楼,后院有几个院套,孙公子选择最边上的。院子里有单独的马厩,实际上停两部马车都没有问题,这些上房原本就是给豪门家眷准备的,住进来七八人都没有问题。
孙铭舒舒服服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才到前面吃饭,济州大酒楼是三层建筑。一楼市井气十足,孙公子已经想不起,自己多久没有在这样的地方消费了,前世的他倒是经常在这样的氛围中吃饭。
环顾一楼大堂,索性找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铭公子也不看播直接招呼:“一个锅烧肘子一个九转大肠,再来一坛济州老窖,再来一张大饼!”
“锅烧肘子、九转大肠、一坛济州老窖、一张大饼!”
店二的嗓音清亮,其实本来还想来一个糖醋鲤鱼的,看到邻桌硕大的菜盘,孙铭感觉一盘菜都够吃了。等材功夫,就听那边有人眉飞色舞白话:“……时迟那时快,只见孙大将军噌的一下从三丈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一枪刺中那头巨象,直接把巨象的头刺个对穿儿……”
噗!孙铭一口茶喷出去,这家伙哪儿来的?居然胡袄,顺安城哪儿来的三丈高墙?只有两丈六米高好吧,再跳出城去跟大象战队对决,那是多愚蠢的做法?孙将军不会那么飚,感觉像是马祥麟才能做出来的事情,不过安南之战消息传递够快的。
只是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孙铭只能是苦笑,济州大酒楼的菜式很不错。色香味俱佳,倒是这济州老窖味道一般,远远不及四百年后的味道醇厚,味道太过清淡,还不如好好吃菜享受胶东大饼。
刚刚吃了半张饼,对面坐了一人,啪的一声把一柄宝剑拍在桌上:“店二!上黄河大鲤鱼,再来一个红烧肉,切一斤牛肉过来,快快快!”
一身淡青色道袍感觉很风骚,让孙大人一下子想到了陈贞慧,看上去很文静的人却是个大嗓门。头上扎着所谓的英雄巾,这个是跟儒生的帽子区分开来的,这家伙应该也刚刚沐浴过,感觉头发还湿漉漉的呢。
一张脸棱角分明,居然跟前世某个硬汉演员有几分相像,不过比演员多了几分煞气。是煞气不是杀气,孙铭对煞气或者杀气很敏感,面前这位显然不是针对他的。这位的身份有点古怪,半文半武的扮相,却跟儒生和武士都不一样。
那位大嘴巴继续在白话:“……你们知道勾魂恶鬼多厉害?当初在武科殿试上,一人大战一群武进士,最后独占鳌头才拿到的状元郎。据公主都要下嫁给他,只是孙大将军妻子太多,当年陛下金口玉言,亲许他六妻二妾,这是何等的荣耀……”
哼!铭公子对面这位冷哼一声,忽然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一下差点把汤汁都溅出来:“那厮休要为姓孙的夸耀!不过是仰仗他老父余荫,那些武进士也都是怂货,不敢招惹这样的官宦子弟,才搞出来的一场闹剧,我最看不得这种胡吹大气的!”
被缺面骂是裙带关系上位,对孙某人来是第一次,不过孙将军早就超脱了,怎么可能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孙铭不介意,其他人却恼了:“咋话呢?孙大将军是孙阁老外子不假,却是从武举人一步步走过来的,你知道他血战大金国么?你知道他千里走单骑吗?你知道他第一关之战吗?年轻人不懂不要胡!”
哈哈哈!那年轻人狂笑数声:“可笑一帮愚人被人愚弄尚不知!不过是官家为了炫耀武力,刻意打造一个莫须有的英雄人物罢了,一个外子没有学艺的经历,怎么可能有如此彪悍的武力?除非他是九大门派传人,只可惜九大门派没见过这种鹰犬……”
“混账东西!不允许你在这里胡袄!居然敢抹黑孙大将军,滚出去!”
“滚出去!”
孙大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民间居然有如此众多的粉丝,还都是铁杆粉。听到有人黑自己,全然不顾对方手中宝剑,居然要驱赶他滚蛋,孙铭感觉很暖心,之前被朱由检征召搞坏的心情好了许多。
“滚!滚出……啊啊!”
沧喨一声!年轻人居然抽出宝剑,噗!一剑把椅子劈成两半:“谁敢?一群垃圾!我乃游龙观观主座下无影剑姬云飞!谁敢与我一战!”
游龙观的弟子?从终南山上下来的?世间都九大门派超然世外,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位居然还想对朝中大事指手画脚。铭公子不相信这是一个人冲动辞,有且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位姬云飞身边人都是如此议论。
妄议朝政可是大罪!不要瞧他看不起孙铭这件事,孙大将军首先是钦点状元,他质疑孙铭状元之位来路不正,就等同于质疑皇帝处事不公,已经是十恶不赦之罪了!
现在的武林门派都这么胆大妄为了么?只可惜一楼这帮食客,不知道游龙观为何物:“哪儿来的怂货?仗着门派势力就想要在胶东大放厥词,难道你不知道,胶东乃是尚武之地,区区游龙观也想在胶东撒野?”
居然有人敢看不起游龙观!姬云飞抓起地上劈成两半的椅子,就要砸过去,却不料无论如何也扔不出去。椅子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猛回头却看到一张灿烂的笑脸:“英雄息怒!”
那儿冒出来的家伙?姬云飞几次想要抽出半张椅子,那椅子却仿佛钢浇铁铸一般,他单膀较劲:“你给我撒手……额!”
粗壮的椅子腿,居然被被那个白白嫩嫩的手轻松抓住,的确是白白嫩嫩的手啊。跟姬云飞熊掌一般的黑手相比,孙铭那张脸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