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身处同福客栈房间的杨有福却坐立不安,因为蓝雨仍然昏迷不醒,可那个董圣手却是毫无头绪。
杨有福想过去找白玉鸣或者李根宝,可既然离开了,他就想靠自己试试。
这么一想,他就强自静下心来,拿出两本薄层子,走着探花步,手里舞着长剑,豆大的灯火映出少年灵动的身影。
这一夜,灯亮了一晚。天刚亮,杨有福包好背上长剑就离开了客栈,他不想再惹麻烦,毕竟当前最要紧的是治好蓝雨的病。
早晨的武隆城,街上几乎没有人,只有几辆沿街收恭桶的马车。
杨有福沿着大街走了两三里,远远看到一条街中央的铺子前,熙熙攘攘站满了人。
铺子古香古色,门头高悬一块大匾,上书德仁堂三字。
略做打听才得知,这正是云公子嘴里所说的董圣手坐诊的地方,就是不知今日是否出诊。
等待的人有四五十个,有男有女,有着锦袍者,也有衣衫褴褛者。
据说这德仁堂瞧病抓药,一直是看人下菜。没钱的,不收钱我也可以,有钱的,钱少了不行。这倒让杨有福暗暗吃惊,却不知自己算是没钱的呢?还是没钱的呢?
卯时刚过,德仁堂禁闭的大门,嗞呀一声就打开了。门内走出两小斯,伸了伸懒腰,又掩着嘴打了大大几个哈切。
一小斯挥着手,“都让开些,让开些。”
一小斯揉了揉眼睛,靠在门框上,“来来来,站着排个队,董先生马上就到,别挤成一锅粥啊!”
他话音刚落,乱糟糟的一群人,一眨眼就排成了一条长龙。杨有福挤在长龙里,看着大伙都偏头朝街上张望。
没多久,随着一阵轻快的马蹄声,一辆马车稳稳地停下了德仁堂前面。
一小斯快步上前,掀起车帘。
有一白袍青年从车中走下,身材略显单薄,对着一群人拱了拱手。
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有几位姑娘咬着耳朵,脸涨得通红,一看就是犯了花痴。
杨有福略显失望,看样子董圣手今个是来不了了。
那青年转过头,杨有福看了个真切,白净秀气的脸,左眉间一颗黑痣,微笑着朝堂内走去。
杨有福一下子愣住了,因为这少年不是别人,真是昨晚遇上的李少逸。他有心想走,可看着前后的人一脸热切,还是静下心来等着。
等到辰时没多久,轮到了杨有福。他跟着小斯走进德仁堂,三进的大堂被一整面密密麻麻的药匣子围了半圈。
药柜前有一张长案,案头端坐一人,看到杨有福走进来,吃了一惊,站起身问,“兄台,怎么是你?”
杨有福一笑,“我也不知道是你啊?”
那少年笑了笑,示意杨有福坐在案前,放好药枕,看样子准备给他切脉诊病。
杨有福连连摆着手,“不是我,不是我,是……,唉怎么对你说呢?”
“是我徒弟病了。”
他脸憋的通红,有些语无伦次。
“兄台莫慌,慢慢说。”李少逸摆着手,到显得镇静异常。
杨有福说明缘由,李少逸低头沉思,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莫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这才抬起头,犹豫一下,开口问道。
“你说的白雾,是不是从一个白脸抚琴的女子口里喷出来的?”
杨有福暗暗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就有些难办了,那女子我倒是听先生说过,可没见到病人,我也开不了方子啊!”
他又抬头望了杨有福一眼,轻轻蹙了蹙眉。
“你看看,这么多人,我也走不开,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
“等我诊完病,一起去瞧一瞧如何?”
杨有福大喜,连连称好。
“你别急着答应,要我出诊可以,可这诊金你可得准备好才行。”
“多少?”李少逸伸出一根指头。
“一两银子?”
他笑了笑,摇摇头。
“一百两?”
“不,是一千两。”少年盯着杨有福说道。
“我不能保证看的好她,可诊金不能少,若不行,我可以引见你去找董先生,如何?”
杨有福一下子有些为难,一千两不是个小数目。原以为碰到的少年人畜无害,谁知竟是个狮子大开口的主。
他摸了摸怀间的包裹,一狠心,还是拿了出来。
“莫急,莫急,诊过再付钱,这是德仁堂的规矩。”李少逸一脸笑意,可看在杨有福眼里却是满肚子的坏水。
杨有福坐在德仁堂里从早晨一直等到午后,也总算弄明白德仁堂的规矩了。
的确是看人下菜,不偏不倚。有钱的,一副药收好几两银子,没钱的,几副药也是白送。
真所谓普救苍生,有钱没钱都欢欢喜喜,就是放到清风镇上,也只有竖大拇指的份了。
杨有福暗暗称奇,开完最后一个方子,李少逸净手折身笑道:“兄台,可还觉得委屈?”
杨有福站起身,躬身做礼,“不敢,不敢,兄台德艺双馨,杨小子佩服得紧。”
李少逸又是一笑。
“兄台,走吧!我看你着急的紧。”
两人起身,登上了马车。
“杨兄指路吧?”
“我,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啊!”杨有福这才想起,在朝阳门分手时忘了问云公子的住处。
“你说说看?”
“云安镇远府的云公子,他是不是住在云府?”
“你问我?”李少逸指着自己的鼻子,笑了起来。
“我也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