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将小剑摊在手上,特意将剑横着,让霍休能够看清楚“工”字型的柄。
如他所原,霍休确实看得很清楚。
整柄小剑通体黑色,造型古朴,大概长三寸多,一看就是普通匠人所打造。
但就算它是一根凡铁,霍休也不敢大意。
他心里明白,能在自己毫无察觉、无声无息中射出三柄卡住机关,那么如果自己稍有妄动,小剑就不是射火炉而是自己的身体了。
此时的霍休嘴里发干、嘴咙发紧,也不知是不是冷汗干了的原因,他还觉得脖子发凉,遂哑声道:“李……道长,你杀了我一样出不去。”
他是不敢再叫“李江小儿”了,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他还是拎得清。
李江撇嘴道:“你以为没有张屠户贫道就会吃带毛的猪?贫道不是不能阻止你,也不是没办法进去。我只是想看看一个精明的人是如何一步步将自己算计到自投罗网、作茧自缚的。”
霍休哑然无语。
马秀真问道:“李道长,你有办法进去?”
“有,不过贫道不怎么想用。还是由霍休自己打开比较好!”李江道。
霍休闻言抬头,奇道:“我为什么要打开?”
“你不想要你的命了?”李江冷冷道。
“哈哈哈……”霍休一改刚才的颓废,大笑起来。
马秀真怒道:“你笑什么?”
“哈哈……你们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想骗我出去罢了!我告诉你们,你们就算是杀了我也没用。我死了,你们还是进不来打不开机关,一样要渴死饿死,既然如此,大家不如同归于尽!”霍休猖狂大笑道。
陆小凤蓦地叹道:“我们死了不要紧,只是可惜了你那富可敌国的财富,不知会便宜了你的那个手下?”
霍休的笑声戛然而止,脸皮抽动目欲喷火,大吼道:“他们敢!”
陆小凤脸色忧愁,说道:“你永远别高估了人的忠诚,也永远别低估了人的贪欲。是,短时间内你不出现他们会慑于你的余威,最多小贪小摸,但你长时间不出现呢?我想他们……”
陆小凤每说一个字,霍休的心脏就会急速抽动一下,到后来他不得不捂着胸口大叫着打断这恶魔之语,“住嘴!休想诱惑我开门。”
李江突然说道:“如果你开了门,我们保证不杀你呢?”
“不可!”
“李道长,不能放过老贼!”
“我们宁愿和他死在一起也要给师傅报仇!”
西门吹雪和峨眉三秀立刻出声反对。
李江不为所动,只看着霍休,等他的回答。
就在三秀的吵闹声中,霍休却说出了众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话:“我还是不能出去。李道士,你打着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你放过我,却会将我外面的财宝搬空。”
花满楼惊讶道:“你这岂非就是要钱不要命?”
霍休道:“我死了,有财宝给我陪葬。我活了,失去财宝。我当然选择财宝!”
花满楼叹息无语。
陆小凤忽道:“霍兄,我相信这山里的财宝并不是你的全部身家。你就算失去了他们,不是还有其它青衣楼的财产么?你可以拿回来东山再起嘛,又或者你本就打算将其它财产分给手下?”
霍休又捂住了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他眼内精光闪动,明显有些意动。
不知过了多久,霍休喘顺了气,可能也做好了打算。
他就只看着李江,道:“李道长,我可以放你们出去,但是……”他伸出拳头竖起一根手指,续道:“外面的财宝你们只能拿走一成!”
“呵呵”“哈哈”……
一阵嘲笑声响起。
李江也摇头道:“钱并不是我们要,我们只是拿来分给穷苦大众,造福于社会。贫道孑然一生,崇尚清修,平时粗茶淡饭即可。再多的金银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霍休眼皮狂跳,陷入了纠结当中。
而西门吹雪和峨嵋三秀却是大吃了一惊。
李道长什么时候爱清修了?什么时候又是粗茶淡饭了?几人同行这三月,哪次不是他叫着要住最好的客栈,吃最好的饭食,出门叫马车,上山坐滑杆。
当时他可不是现在这个说法,他说的是就要多花钱,这样才能促进当地经……经济发展,搞活那个民……生!
这李道长是不是太……
没等几人给李江定下最适当的形容词,霍休又说话了,这回他的语气很决绝,“李道长,两成,两成不能再多了,否则我宁愿死!”
“唉,给了你机会你不要……”李江摇头叹息,然后将手伸进怀里。
众人大奇,不知他要做什么。霍休也感觉不好,往后踉跄几步离远了些。
李江从怀里握着一个柄状的东西,向外缓缓抽出。
出来了,一截白生生泛着寒光的刀刃暴露在空气中。
他还在抽,一直抽。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刀刃由一寸两寸三寸直至半尺,半尺多……
一柄二尺多长的宝刀出现在众人眼前。
峨眉三秀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孙秀真不禁失声道:“李道长,这是刀?”
李江点点头,扣指一弹,宝刀发出金铁交击的“当啷”声,他收回手指后,刀声还颤动着发出一阵“嗡嗡”的响声。
孙秀真上下打量着李江,又问:“刀怎么藏得下?”
李江道:“师门绝技‘藏刀式’。”
众人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