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扔出去的竹签,居然自己飞回到签筒中。
这一幕若非亲眼所见,肯定没人相信。
“怪了!”县令大惊,脸上的肥膘不停颤抖,如见鬼一般。
外面的人哄堂大笑。
能看县令的笑话,相当难得。
这自然是张宁捣的鬼。
他利用御物之术,可以轻而易举控制竹签。
“肃静!”
县令猛地一拍惊堂木,赶紧掀篇,省得继续丢面,“犯妇冯珠儿,你老实交待,为何要杀你相公张大尺!”
“大人,我相公的死是个意外!”
冯珠儿终于冷静下来,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如实说出。
听完,众人将信将疑,都在窃窃私语。
有人说冯珠儿是在为自己开罪。
也有人说冯珠儿不像谋害亲夫的毒妇。
“大人,民女所言句句是实,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冯珠儿咬着牙,泣道,“民女从未有谋害亲夫之念头,实在是那日争执,相公他不小心摔到刀尖上,才一命呜呼!”
“哼,你分明是胡言乱语,为自己狡辩!”县令冷笑道,“你谋害亲夫,怕受凌迟之刑,故而推脱罪责,编造谎言!”
“大人请明察,民女绝无半句虚言!”冯珠儿瑟瑟发抖道。
听到“凌迟”二字,冯珠儿不得不怕。
“大人,我可以为冯珠儿证明,张大尺的死确是意外,并非谋杀!”张宁上前一步,说道。
“你?”县令继续冷笑,“张大尺被杀之时,你可在场?”
“不在!”张宁皱眉。
“那不就结了,你凭什么作证,笑话!”县令不耐烦道。
张宁没有动气,反倒一笑,“大人,还有一个证人肯定能够作证!”
“谁?”
张宁不答,而是看向旁边的王虎,“捕头,带证人吧!”
嘎!
嘎!
随着奇怪动静,一个人影出现,挪移到大堂之中。
此人穿着紫青绫罗裙,晃晃悠悠,姿态怪异。
定睛一看,模样竟和冯珠儿有八分相似。
所有人都看傻了,这公堂上怎出现了两个冯珠儿。
县令当场惊呼,手中拿着惊堂木却拍不下去了,“你……你是何人,难道是冯珠儿的姐妹,怎如此相像!”
“大人,草民乃是张大尺。”张大尺无法叩首,只得站着回话。
“啥?”
“张……张大尺?”
县令更惊。
公堂内外,一片惊呼。
被杀的张大尺,居然到公堂做证人,可算是千古奇闻了。
张宁帮张大尺解释道:“张大尺是借尸还魂,利用木像之身还阳,所以木像雕琢的虽是冯珠儿,魂魄却为张大尺。”
“这……无稽之谈!”
县令咋舌。
太荒谬了!
“县令大人似乎忘了,验尸的结果是张大尺在一个月前被杀死,可数日前,张大尺仍来衙门告状,难道不觉得奇怪?”张宁横眉问道,咄咄逼人,眼神如刀子,“大人若是忘了,外面的每个百姓都能证明!”
县令当场哑口无言。
他是亲眼见过张大尺数次的,因为张大尺经常来衙门告状,他很是厌烦。
百姓们自然也清楚此事,每天都见张大尺在衙门喊冤。
更不用说张大尺的那些街坊邻居,都以为张大尺还活着。
所以,张大尺借尸还魂之事,根本无需证明,大家眼见为实。
“张大尺的尸身已坏,如今魂魄就在木像之中,当堂作证,没人比他更合适了,难道大人比死者更清楚案情?”张宁字字珠玑,驳得县令无话可说。
啪!
县令黑着脸,猛拍惊堂木,道:“张大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大人,我娘子她的确是冤枉的,”张大尺急切道,“那日我与娘子起了争执,我一时冲动想拿刀去杀了李三亮,娘子百般阻止,推攘时我不小心摔倒,正磕在那把匕刀之上,一命呜呼,实在与娘子她无关啊!”
县令皱眉缩胡,“如此,你是自己磕死的?”
“是!”张大尺点头。
这就难办了,县令挠挠头。
他从来没审过这么怪的案子。
本来么,杀人偿命最简单。
可被杀之人,却为杀人者开脱,十分罕见。
抓耳挠腮一会,县令找来师爷,小声询问几句,终于有了主意。
“犯妇冯珠儿,”县令拍案,“你虽没有谋杀亲夫,但张大尺死在你面前,你也有罪责,绝非无辜,况且在张大尺死后,你逃逸是实!”
“故而,本大人判你入监十年!”
县令砸下惊堂木,宣判道。
此案若是不判冯珠儿,于法理不合,若是判重了,也缺少罪名。
县令倒是不糊涂,判了个不轻不重。
“民女多谢大人!”冯珠儿泪眼婆娑,跪地磕头。
于她来说,监刑肯定比凌迟好多了。
更重要的是,洗清了她身上的一切罪名和冤屈。
她并非勾引男人的dàng_fù,也非谋害亲夫的毒蝎。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喝彩。
大家对这个案子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大人,”这时,王虎上前几步,“还有一件命案,也请大人判决。”
“对,还有李三亮的案子,”县令扶了扶官帽,“王虎,杀李三亮的是什么人?”
“是张大尺!”王虎苦笑道。
“谁?”县令又懵了。
“大人,是草民杀了李三亮那恶霸!”张大尺来不及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