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轿夫们停了轿子就坐在附近的小亭中休息。
张宁趁他人不注意,偷偷来到院子外,正看到阿寻受辱的一幕。
他早知道阿寻嫁入宋家会受苦,所以并无意外。
只是可惜,世上无后悔药可吃。
阿寻这辈子怕是完了。
院内。
一身嫁衣的阿寻孤零零地站着,像是一座红色石雕。
时不时传来微微啜泣声,被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掩盖了。
凉风吹起,阿寻只得裹紧身上的衣衫,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走到屋前,敲了敲门。
宋一飞置若罔闻,和那群烟花女正闹得欢快,根本不会理阿寻。
阿寻脸庞飞红,急忙向外走去。
刚到门口,一个丫鬟急匆匆赶来,和她撞了个满怀。
“少……少夫人!”丫鬟擦了擦脸上的汗,“奴婢正要找你呢,少夫人!”
“什么事?”阿寻故作淡定。
丫鬟道:“老爷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所以……所以给少夫人安排了住处,请跟奴婢来。”
阿寻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她总不能整夜站在院子里受罪,只好另找屋子安歇。
说起来也是笑话,新婚之夜,她这个新娘子居然要把洞房让给几个烟花女子,传出去着实让人笑掉大牙。
“喂,你干什么的?”
张宁刚想走,却被一个巡逻的守卫发现,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宁回头憨憨一笑,“大人,我……我是抬轿子的轿夫。”
“轿夫?”护卫打量一眼,“你老老实实在小亭等着,跑这里干什么,不知道在宋府乱跑会死人的吗!”
“小的新来的,尿急想方便一下,走错……走错了地方!”张宁赔笑道。
“行了,回去!”
护卫押着张宁,送往小亭。
“再敢乱跑,小心你的小命!”
“是是!”张宁唯唯诺诺,老老实实回到小亭。
等那护卫走后,他又溜了出去。
张宁来宋府可不是游玩的,而是寻找东方先生的踪迹。
正好,此时到了深夜,宋府的灯渐渐灭了,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张宁四处晃荡,挨个院子地探查过去,像是窃贼。
每个房间,他都偷偷查看了一遍。
宋府的守卫虽然森严,到处都是巡逻的武夫,但张宁利用御物术和鬼打墙技能,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很难被发现。
……
某处庭院。
阿寻跟着丫鬟一路走来,已不知到了何处。
宋府实在太大,比周府还大上一倍。
阿寻初来乍到,走一会就迷了路。
终于,丫鬟停在一座装饰豪华典雅的屋子前,“少夫人,这是给您安排的住处,请进。”
阿寻微笑着点了点头,“多谢。”
她踏步而入,发现屋子很大,各种家具和摆设一应俱全,且都是价格昂贵的上品,比如正中放了一张楠木大桌,旁边是紫檀雕纹小柜,大理石的书案,以及黄花梨大床,皆非普通人家可有。
床上铺着锦被缎巾,在烛光的照耀下透着异样色彩,很是好看。
阿寻松了口气,关上门准备就寝。
以后,她怕是要一直住在这里“守活寡”了,因为宋一飞根本不待见她。
她能怎么办,只能忍。
阿寻褪去身上的嫁衣,扔在一旁,然后用水盆里的凉水洗了把脸,洗掉脸上和头发上的脏物。
忽而,门外传来敲门声。
咚咚!
“谁呀?”阿寻扎起头发,问道。
“少夫人,给您送东西的。”丫鬟的声音响起。
阿寻狐疑,她好像不缺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她一边问,一边开门,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四五十岁的肥胖男子,此人方脸塌鼻,嘴巴微微有点歪,鼻唇间留着两撮八字胡,满脸堆笑,却是宋安。
“爹!”阿寻吓了一跳,怯生生地喊道。
“呵呵!”宋安点头,示意丫鬟退下,而后挪动着肥大的身躯进门,“阿寻,爹给你安排的这间屋子还适应么,若是嫌弃不好,爹再给你换一间。”
阿寻垂手侍立,“这间屋子很好,儿媳满意。”
“那就好!”宋安的目光,一进屋就上下扫视阿寻,“一飞那个混小子平时花天酒地惯了,我没怎么管他,让你嫁过来真是受委屈啊,明天我一定狠狠教训他!”
阿寻摇头苦笑,“爹,相公他爱怎样就怎样,您不必为了我责罚他。”
她知道,宋安也只是说说而已。
“真是个懂事的好媳妇!”宋安向前走了几步,脸上挂着瘆人的笑容,嘴巴张的像是要吃人一般。
阿寻感觉不对劲,本能地退后。
宋安继续逼近。
二人一进一退,几步后,阿寻就被逼到了床边,无路可走。
“爹,你……你还有事吗?”阿寻声音颤抖地问道,“天色不早了,我……我该休息了。”
阿寻想让宋安离开,可宋安嘿嘿一笑,似乎故意装傻,“是啊,天色不早,我也该睡觉休息了。”
说着,宋安打个哈欠,开始解身上的扣子。
阿寻瞪着眼,赤面红腮,惊恐到极点,“爹,你……你干什么!”
“嘘!别叫!”宋安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模样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要是被别人看到,你的清誉可就没了,我的好儿媳!”
阿寻立时反应过来,心中大恐,她岂止跳入火坑,简直是进了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