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的晨曦虽不如人间的绚丽多姿,却有如同水墨丹青的清新淡雅。
而妖王府,却是妖霾笼罩。
府邸前的大平坛上一柱擎天,三五成群的的妖抬着扛着柴木架在木柱旁,擂鼓声,哦哦哦尖叫声此起彼伏。
妖们正押着五花大绑的赫连扎克走向木柱前,群妖绕着他乱舞,随着节拍跺着脚,双手指着天上下戳动。
哦哦哦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只妖擎着火把缓缓走来,那跳动的灰色充满了邪恶的狰狞。
“啊,是爷爷!”
“我们飞过去,到时候你和爷爷爬通天绳先走。”
“那你呢?”
“我是吃了两个盘天株的人,没事。我们快飞起来,不然的话来不及救人。”
柴木尚未点燃之前,从天而降的他们打乱了群妖欢愉的节奏,不消片刻便又如蚂蚁般的涌过来。
末无闻掏出小斧头轻轻一剁捆绑赫连扎克在木柱上的绳索,只见地动山摇,木桩碎成木屑飞向妖的方向,嚎啕连连。
赫连容敢紧扶着爷爷走下平坛,掏出通天绳,可是绳子痽倒在地上,毫无动静。
“盘古斧!”妖们惊叫起来,四处乱窜。
“盘古斧可是上古神器,咋就这么一丁点大?”末无闻也不追赶逃窜的妖转身对着赫连扎克爷孙俩喊“怎么还不走!”
“通天绳失灵,怎么走,小心!妖卷土从来了。”
末无闻挥退妖们,和他们向山下的方向撤离,但是密密麻麻的妖满山遍野都是,怎么逃!
“赫连老头,上来上来。”奇迹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圣贤老怪骑着木鸢在妖王府的上空盘旋。
“快让你爷爷走!”末无闻用斧头击落几个腾空的小妖。
“都给我杀!”如雷轰,戴着深灰面具的妖王出现,手中的剑,乌灰乌灰猖狂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斧,斧斧劈天地,剑,剑剑挡乾坤,斧光剑影,分不清哪是灰色的天,哪是灰色的地。
“你这妖道,怎么还没死!来的也好,这次我就让你有来无还!”
“道士,难道我的前世是道士?”末无闻暗想之时躲过劈来的剑锋说道“那你让我回去,我保证不再来。”
“你还是去死吧!”妖王大吼一声,剑风扫过,飓风骤起逼退末无闻后退几步。
末无闻从小习武,又有两颗盘天株的功力,开始还能支撑,渐渐的就处于下风,节节败退。
望着远去的木鸢,末无闻竭尽全力奋身跃起,一斧从天劈向妖王,铛的脆响,妖王的剑震飞了盘古斧。
被剑震晕阙的末无闻如断线风筝,直直坠下悬崖。
末无闻急速坠落的时候突觉有阵风从下往上托起他,悬浮在峡谷之中,他像条鱼儿似的游着向远方,妖霾渐渐远离,纱雾愈来愈薄,只见眼前白光一闪,黑暗散尽。
他睁开眼睛看到阳光,久违的阳光 !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摔坏吧”
“没事,舅舅,我躺好久了?”
“哪有多久, 看到你摔下田埂我就马上跑过来”。
“啊,我明明觉得时间过去很久很久。”
“走,咱们还是回家休息吧。”舅舅俯身用手费好大劲才能拉起魁梧高大的他。
“快跑!塌坡。”末无闻尖叫着打断舅舅的话,舅舅也豪不犹豫跟着他狂奔,只见从山上一大块巨石轰隆轰隆的滚下来, 碾压过他刚刚摔倒的地方,却 ,忽然间消失不见。
“干嘛呢,跑什么跑。”舅舅跑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刚刚有石头滚过来…”
“你没事吧,哪有什么石头。”
“没事,没事。”末无闻望着自己的穿着,在灰界的装着是赫连扎克给的衣裳,而现在却是穿着他自己的衣服,蓝色的牛仔裤。
“难道一切都是幻觉?”可是可是他从口袋里真的掏出那个瓶子,从灰界带来的瓶子。
“舅舅,听说过张天师没。”
“听过,听老辈人说天师法术奇门无所不精,甚至还去过个地方,什么都是灰色的。”
“天师庙在哪?”
“在东明山,不过年久失修,塌了也有可能。”
挑着鲜红翠绿的杨梅满筐 ,迎着黄昏夕阳,有那么点点劳累也释然安放于山青水秀之间,末无闻觉得还是人间好,不过在灰界,他会飞。
早上出门手机忘在家里,回来的时候他拿出看看居然有多个未接电话显示都是:何天坤。
舅妈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丰盛的晚餐:清蒸石斑鱼,辣椒炒河虾,炖土鸡汤,凉拌萝卜片。
“舅妈,吃的有点撑,我出去走走消化消化。”
在村口无人处末无闻疾步奔跑,无数的冲刺,他还是飞不起来,那树下的石墩在灰**他单手可提起,可是现在他费劲全力,石墩还是纹丝不动。
“什么鬼魅传说,什么魑魅魍魉妖魔,只有那鹭鹰在幽幽的高歌……”手机铃声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末无闻突然讨厌这铃声。
“喂,老何呀,我不在家,什么事。”
“无闻,有人要买你的瓷片。”
“多少钱?”
“要看东西的品相,你明天把东西拿来我店里让他看看。”
“好的,到时候打电话给你。”话是这么说,末无闻是绝对不会卖瓷片,他只是想他们对瓷片到底知道多少。
山村的今夜特别宁静,末无闻把瓷片,陶瓶摆在桌上,整宿平安无事。
天刚刚亮,末无闻坐早班车回家,下山的基垦路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