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的是……华大人到底因何加入我军啊?”
听陈宫将“护军”改为了“大人”,虽然只是个称呼变化,但华兴顿时心中一紧,感觉对方好像察觉了什么。面上则微笑着回道:
“这个,我今晨不是说过了吗?是家父他……”
可不等华兴说完,就见陈宫摆手打断道:
“华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是谁!这些虚词……就免了吧?”
这一句“我知道你是谁”,瞬间给华兴听傻了,眼中也划过一抹不安。
但为了防止对方是在诈自己,华兴又故作不解道:
“陈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华大人,你我之前虽未谋面,但你事迹我听过不少,画像……也见过许多,呵呵。所以,你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吧?”
在说此话时,陈宫是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离大门更近了几分。
两眼则目不转睛的盯着华兴,时刻准备着大呼“来人”。
听到“画像”二字,华兴便知他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当即便是一声长叹:
“唉!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陈大人认出来了。大人果然是心思缜密啊!”
“哼!不光是我,吕将军和张将军也认出你了,只不过没当场揭穿罢了。说吧,你混入我军,到底是何用意?”
陈宫的这席话,用意有二:
一,是想震慑对方,让华兴如实交代;
二,也是想告诉华兴,吕布已知晓此事,就算杀了自己灭口,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而闻言后的华兴,是当场皱起了双眉。阴晴不定的思索了十多秒后,终于点了点道: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杀死董卓的凶手。你要是想替那董卓报仇,现在就可以抓我去见吕将军了!”
说完,华兴还将双手摊在胸前,一副束手就擒的架势。
若这件事真能自己拍板说了算,陈宫定会当场大呼“来人”,将华兴来个五花大绑。
可回想起上午的对话,陈宫虽想抓人,但没有吕布的许可,他也只能隐忍。
因为万一此人真是来投诚的,那他的做法确实会给吕布军带去不良影响。
所以在弄清真相之前,陈宫还是不宜轻举妄动。
“抓你……不急在这会儿。”陈宫摇了摇头,盯着华兴的双眸道:
“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来我军的目的!”
无论失忆与否,华兴向来都不是鲁莽之人,更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在来弘农之前,他就预料到可能会中途暴露身份,所以对此也早有准备。
见陈宫问起来意,就听华兴不慌不忙的回道:
“我知道我这么说,大人多半不信,但我确实是真心实意来投奔吕将军的。”
“哼!华大人,你隐瞒身份混入我军,也叫真心实意?”陈宫是一脸不信。
“唉!此举确有不妥,但我……也是事出无奈啊!”华兴摇着脑袋,满面遗憾的解释道:
“我是真心敬重吕将军,也相信他有一统天下之能,所以很想追随吕大将军。可是,他和董卓情同父子,而我又是杀害董卓之人。陈大人,你觉得我若如实相告,还有机会留在将军账下吗?”
听华兴讲的竟跟张辽所猜一模一样,陈宫眼中划过了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就听他再次问道:
“你或许能混过一时,但不可能瞒不过一世!华兴,那你就没想过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啊?”
“想过!我当然想过!”华兴则带着一脸无辜的表情为自己辩护道:
“我本以为,我的身份至少能瞒上好几个月。在这期间,我定能为吕将军立下赫赫战功!到那时,将军说不定就会网开一面将我留下……可谁知,这才加入吕军第二天,就被大人你识破了!”
华兴此言虽显牵强,但也不无道理。听过之后,陈宫是双目微闭,陷入了沉思。
一分钟后,方再次开口:
“那你再跟我说说,你为何要杀董太师啊?”
“唉!董卓虽然死于我手,但在我看来,真正的凶手其实是李儒!”
说到这儿,就见华兴双眉怒皱,满目怨恨的道:
“我本无意刺杀董卓,可谁知李儒陷害于我,不仅说我糟蹋了苏姑娘,还设计让我带利器进宫。董卓便信以为真,当场要将我处死!唉!我是为了保命才杀死董卓的。”
“保命?”
听到这儿,陈宫是双眉一抖,满目质疑的道:
“我可是听说,你打伤护卫后,原本是可以走的。但你没有,而是选择留下杀害了太师。这……也是为了保命?”
一听对方竟连如此细节都清楚,华兴是满心诧异,但很快就点头回道:
“没错!我是可以一走了之的。但如果就这么走了,我一辈子都会被董卓追杀,居无定所。所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取了那老贼的性命!”
“那这么说来,你之前从没想过要杀害太师?”
“这个嘛……不瞒大人,董卓生性残暴,祸乱朝纲,令百姓民不聊生,我对此人并无好感。但几个月前,是他从联军营中将我救出,而华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所以就算不喜,我也不忍杀之。但后来,我是被李儒逼上了绝路,才迫不得已动了杀心。”
像这种旁枝末节之事,华兴本没必要说的太细,应付几句就行。
但为了尽快获取对方的信任,在回答每一个问题时,华兴都争取要做到“实话实说”,以示自己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