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高顺还有事要禀,吕布只好又坐回了椅上,略显不耐烦的道:
“是何事啊?若还是上次说的军中禁酒一事,就不用再提了,我是不会答允的。”
“咳咳,并非禁酒一事。”
见吕布误会了自己,高顺一边摇头一边指着队尾的华兴道:
“这位是新来的华护军。他昨日刚到弘农,今天特来参见大将军。”
见高顺在介绍自己,华兴赶忙从队中走出,冲吕布方向行了个礼。
听闻“护军”二字,吕布先楞了一下,不明白一个小护军有什么好介绍的。
但他很快想起,高顺前几日跟他说起过,有位富家子弟想购买一军中官职。
此人出手阔绰,一个杂号护军都肯出八百两纹银,正缺钱花的吕布想都没想就应下了此事。
现今听过高顺的介绍,吕布方意识到,此人多半就是那位富家子弟了。
“哦!原来是新来的殄虏护军啊?我记得高将军之前跟我提过你,但未细说情况。不知华护军是哪里人啊?”
正常来讲,一个小小的六品杂号护军,是不可能引起吕布注意的。
但考虑到此人为自己的事业“投资”了八百两纹银,吕布还是决定跟这个小护军聊上几句,以示感激。
闻言后,华兴则抱拳行礼,将陆普为他编排好的身份道了出来:
“回大将军,在下徐州人士。家父常年在徐州行商,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弘农。”
“喔?出身商贾啊。”明知故问了一句后,就听吕布又道:“那你为何要跑来参军呢?”
“家父虽是商人,但他非常敬仰会带兵打仗的将军,希望我们华家有朝一日也能出一位将军,就送我来军中锻炼了。”
“嗯,不错!哎?徐州可离弘农不近啊,令尊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众人皆知,吕将军乃天下第一勇士,又是我汉朝一品大将军,家父对您是仰慕已经,绝非那徐州陶谦可比!所以,家父认为既要从军,就当选择最强之师!”
刚说到这儿,不等吕布开口,就听武将行列里,有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率先笑了出来:
“呵呵!吕将军是天下第一没错!可你左一个家父,右一个家父,我看你还是个没?想当将军?做梦去吧!”
此话一出,瞬间引来厅内一阵哄笑。
尤其是那排武将行列,笑声更加响亮。很显然,大多数人都认同该男子的话语。
“吵吵什么呢?”
但很快,笑声就被吕布制止了:
“人各有志!噢,就许你侯成当将军,别人就不行了?”
刚才讲话之人,名叫侯成。
年约三十上下,并州太原人士,乃是吕布八健将之一。
此人体格健硕,浓眉大眼,留了一脸串脸胡,身后还披了一条绿色的披风,看上去是威风凛凛。
这位侯成将军,显然并不清楚吕布维护华兴的原因。
听过对方的言辞后,他仍旧态度傲慢,一脸不屑的望着队尾的华兴道:
“大将军,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娃子会打洞。他一商贾之子,跑来军中打仗,那不是开玩笑嘛?依我看,打发回家得了……”
若论吕布的真实想法,其实跟侯成相似,他也不认为一个商人之子能在军中有何作为。
但是八百量银子他已收入囊中,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出尔反尔。
否则,以后再没人敢来自己军中“买官”了。
所以就算违心,吕布此时也必须站在华兴的一边,面色不悦的冲侯成嚷道:
“放肆!此人是我亲自任命的殄虏护军!侯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不认可本将军的决定吗?”
“呃,末、末将不敢,属下知错了。”
没想到吕布竟因此生气了,侯成肯定不敢再哔哔,赶忙道了个歉,乖乖退回了队列之中。
但这并未改变他对华兴的看法,望向对方的眼神依旧充满不屑。
因为在他看来,和这种货色站在同列,都是一种耻辱。
见侯成归队,吕布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简单和华兴寒暄了两句,感觉面上功夫做的差不多了,他才再次起身,冲众人说道:
“好了,那今天就到这,都散了吧。”说罢,吕布迈步便往厅外走去。
然后,刚走了两步,他又被人叫住了!
这次拦他之人,既不是高顺,也不是侯成,而是站在文官队首的陈宫:
“请将军稍等片刻,微臣还有要事禀报!”
陈宫,字公台,东郡东武阳人,是吕布帐下的首席谋士。
此人年近四旬,身穿一件鸦青色朝服,腰间绑了根雷纹锦带,头戴通天冠,双目严峻,须长七寸,看上去是气宇轩昂。
按史书记载,陈宫性情刚直,足智多谋,绝对称得上是东汉末年一流的谋士。
可正因为他的性情太过刚直,偶尔也会说一些得罪人的话,所以吕布对他也不是言听计从,只能说是比较信任罢了。
而今天,见陈宫是神情严肃,吕布虽很想离开,但犹豫之后还是留了下来。
将吕布拦下后,陈宫又顺势将站在对面的张辽也一并拦下。
但他并未急于讲话,直到众将全部离开议事厅,厅内只剩下他们三人,陈宫才终于开口了:
“吕将军,那位华护军的底细,您可派人查过?”
“华护军?”见陈宫也揪着这小护军不放,吕布面色不悦道:
“这就是你说的要事?”
“没错!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