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德看见孟昶,激动地说不出话。
“呵呵,张大哥,好久不见。”孟昶面带喜色。
符彦卿在旁大笑道“张老弟,那晚你义正言辞,很是英雄,今日怎么扭扭捏捏起来了呢。”
张义德的面孔黑中泛红,低声道“情形不同嘛。”
孟昶摆手道“张大哥说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不论什么情形,都不会改变。有什么紧张的呢,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听了这话,张义德轻松许多,便把寿春城内的状况和自己来此的目的说了一通。
一听刘仁瞻风瘫,孟昶大惊道“为何不请郎中救治?”
“寿春城内哪有好的郎中。”张义德低头道。
“糖糖,马上飞鸽成都,让茯苓姐姐速来寿春。”孟昶当即作出决定。他不能让这位一代名将以这种方式度过余生。
回到城内,当张义德把孟昶的话转述后,孙羽赞道“果然是明君。”赶紧开始布置,迎接两日后蜀军进城。
赵廷隐来到洪州,与王昭远探讨饶州战事。水军从水路,马步军自陆路,已将饶州重重包围,形势大好。
“周宗在南唐政权中无根基,无派别,所以才被发配到这饶州。”王昭远介绍道。
赵廷隐道“如此说来,可以逼降。”
王昭远摇了下头,道“但他自命清高,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也很有气节,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恐不肯降。”
“那就打到他降。”赵廷隐笑道。
王昭远点头,“只要消灭他的水军,他便会陷入两难。”
赵廷隐道“好,拿他的水军开刀。”
蜀军战舰向南唐开始了攻击。火炮先齐发,战舰再出动,唐船损失惨重。
见好就收。蜀船又很快撤退,留下一片狼藉给周宗伤感。
次日的过程相似,唯一的不相似是南唐战船损失更大。周宗想起两种动物,猫和老鼠,蜀军是猫,自己是被猫随意玩耍的老鼠。
金陵终于来使,郭廷喜出望外,慌忙迎接。
李璟没有放弃濠州,派来了魏岑。魏岑将皇上的旨意宣读,无外乎要忠义报国,要坚守濠州之类鼓励的话。
听闻只字未提援军,郭廷的好心情瞬间消失。
“冯臣相让我转告郭大人,你一家大小在金陵很好,请放心抗敌。”魏岑补充一句。
郭廷的心沉下去很多,后悔没有将家人接到濠州。但表面上还是感谢一番,最后问道“魏大人可有退敌良策?”
我过两天就走,哪有闲功夫陪你送死。魏岑满脸堆笑道“郭大人智勇双全,必有良策,我怎好瞎指挥。”
那你来这做什么?就是来威胁我吗?就是让我去死吗?郭廷不再理会他,气愤地转身便离去。
都是快死的人了,摆什么臭架子!魏岑心中骂道。然而他忘了他自己,进得了城,还出得去吗?
进入寿春城的孟昶第一件事是去看望刘仁瞻。
望着病躺在床,一脸悲愤的刘仁瞻,孟昶道“不要怨任何人,大势所趋而已。”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孙晟在床边不停唠叨着。
“也不是你的错。”孟昶道,“历史的车轮是任何人无法阻挡的。即使没有孙将军,最终的结局也将是如此。”
孟昶又对薛夫人道“老夫人放心,天下第一神医过两日便到。”
薛夫人点头道“多谢大蜀皇上。”
“当今世上能让我孟昶佩服的人不多,刘大帅算一个。”孟昶真挚地说道,“请大家相信那句话好人一生平安!”孙羽见刘崇被俘,想去营救,但这满山遍野的蜀军逼得他只能选择撤退。
四处蜀军,退哪都是被包围。好不容易杀出条血路,才见身边只余十来人。
“孙将军,怎么回事?”刘仁瞻捂着胸口问。
孙羽道“大帅,蜀军有埋伏,公子被俘!”
“啊!”刘仁瞻大叫声。胸口疼痛难忍,昏厥过去。张义德等人急忙上前扶住。
“大帅,大帅!”众人喊道。
刘仁瞻毫无反应。
“将军。”众人的目光落到副使孙羽身上。
孙羽回头望了眼仍在厮杀的战场,下令道“护大帅回城!”
“活捉刘仁瞻!”没走多远,归路便被蜀军阻断。符彦卿、武漳率禁军等待多时。
孙羽望望身边这五千来士兵,望望趴在马上的刘仁瞻,不知该怎么应付。
张义德站了出来,“我叫张义德,你们皇上认得我。”
符彦卿大喝道“我不认识你,快让刘仁瞻出来!”
张义德提高嗓门道“我们大帅身体不适,旧病复发,昏厥过去,就在这里。”说着指了指。
“你要做什么!”孙羽怒道。
“你们皇上曾经对我说过他最恨小人。”张义德道,“敢问各位将军,趁人之危,欺负病人,算不算小人?”
符彦卿转头与武漳商议下,道“那好,让我过去察看,若你所说属实,便放行。”
“不可。”张义德阻止道,“我是不是小人,你可以回去问你们皇上。放便放,战便战,休要多言。”
“哈哈。”符彦卿大笑道,“这位张兄弟好是爽气。好,我信你所说。后会有期!”说完,一挥手,率军离去。
“皇上,妙计!”蜀军大帐中,众人喜笑颜开,李谷赞道。
孟昶摆手笑道“一般,一般。”
“是末将放走了刘仁瞻,请皇上责罚。”符彦卿、武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