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啊!”
在一家灯红酒绿、声乐靡靡的店里,年轻人颓废地坐在沙发上,右手无力地端着酒杯,嘴里发出近乎绝望的喟叹。
在他的对面,一个比他年纪稍长的人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用蹩脚的角湾语不断说着荤段子,女子不时附和地发出一阵阵笑声。
这正是弗里德里希·李斯特和他的同伴麦金莱。
昨天晚上,教会的人突袭他们所住的旅店,挨个房间搜捕所谓的巫师和魔女,搅得那叫一个鸡犬不宁。
麦金莱早上敲开李斯特的房门,发现他竟然有点神志不清了,嘴里头反复念叨着什么女人和解药。
李斯特和他详述了晚上发生的事情。
麦金莱表面上对他表示同情,心底下却认为这小子八成是做什么春梦了。
tuō_guāng衣服?正常。用匕首顶着脖子?口味还挺重的。
带他到花街散散心吧,回去后就用请生意伙伴吃饭的名义找托德老板报销,哈哈。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我的人生啊!刚刚要开始就要结束了!”
几杯酒下肚后,反而让李斯特愈加悲伤,现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负能量。
“客人……”
和麦金莱一样,李斯特的身边也坐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此时正尴尬地赔笑。
她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没让这个长吁短叹的客人开心起来,心里不免有一种挫败感。
而客人自言自语说的奥尔多语她也听不明白。
“李斯特,你真是的!”
对面的麦金莱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旁边的美丽小姐?”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李斯特旁边的女人抛了个“媚眼”,惹得人家一阵娇笑。
“好了,不要为自己的春梦自怨自艾了,多看看现实中的美好!”
李斯特抱着脑袋沮丧地说:“我没跟你开玩笑,如果我不向那个女人要到解药,我真的就得埋骨他乡了!”
麦金莱嗤之以鼻:“你真是做梦做到分不清虚幻与现实了!我向侍者打听过,截止到我到你房间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有什么女人进出旅馆!”
“啊!”李斯特睁大眼睛,“我跟你说过,那个女人是个魔……”
“嘘!”麦金莱连忙捂住他的嘴,“别提那个词儿,虽然不知道这里对巫术有多敏感,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他看了看两名陪酒的小姐,两人的神色都没有变化,确认听不懂他们的奥尔多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会真相信有什么魔……那个什么吧?我看就是投靠教会的混混想找个由头在我们外地人身上敲诈点油水!”
李斯特一脸凝重,小声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昨天晚上我的房间里莫名出现了一个女人,而且我确定教会的行动百分百跟她有关!”
见李斯特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麦金莱心里也有些动摇了,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哗啦哗啦的杯盘碎裂声音突然传来,破坏了店里莺莺燕燕的气氛。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只见那里有一张桌子被掀倒了,旁边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在发着酒疯。
他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则揪着一个女人的衣领。
“喝!让你喝就给我喝!”
旁边还有几个男人在起哄,神情猥琐地打量着女人的身体。
那个可怜的女人似乎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但还是伸出双手不断地推诿。
“怎么?不给面子!”
施暴者把女人推到沙发上,又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大声嚷嚷道:“我花了那么多钱,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女人被他撕扯着头发,吃痛之下啊啊惨叫,旁边的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景象发生在眼前,大堂内却无一人上前阻止,少数人叹息一声离开,眼不见为净。
“岂有此理!”
李斯特就要过去,却被同伴麦金莱一把拉住。
麦金莱用角湾语问两个陪酒女:“那些人是什么身份?”
这两个陪酒女看着自己姐妹的遭遇,身体瑟瑟发抖,脸上却是一筹莫展。
听到麦金莱的问话,其中一人说:“客人,千万别去招惹他们。那些人都是教会属下净化队的成员。”
净化队?李斯特和麦金莱都是眉头一皱,第二次听到这个组织的名字了。
“是进行猎巫运动的净化队吗?”
“是的。”另一个陪酒女害怕地说:“要是惹着他们,说不定你就成为他们口中的嫌疑者!要……要上火刑架的。”
李斯特和麦金莱十分惊讶,就算知道角湾这边在搞猎巫,但他们还是以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仅仅是个小概率事件,可从两个陪酒女口中可以得出,猎巫运动似乎已经十分广泛,特别是对平民生活的影响。
麦金莱感叹:“我上次来尼斯堡还没碰到过,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
他紧紧拽住李斯特的袖子:“别冲动,你想找死吗?”这家伙竟然还想过去主持正义,喝酒喝上头了吗?
“放开我!”李斯特一脸悲愤,“我反正是拿不到解药了,不如让我轰轰烈烈地为正义献身!”
他突然一用力,挣脱了麦金莱的手,疾步冲到施暴者的身边,毫无惧色地冲比他高出一头的对方大喊:“你还算不算男人!竟然欺负一个女人?”
对方停下对女人的折磨——她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