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淑妃安抚了宫女几句后,匆匆走往若曦殿,皇后突然要给皇上端药,她感觉有些蹊跷。
她走到若曦殿外时,端木云姬刚好从里面出来,只见她脸色阴沉,眼含怒意,暗忖她必定是被皇上赶出来了。
“臣妾参见娘娘。”薛淑妃万福。
端木云姬连正眼都没瞅她,从她身边扬长而过,薛淑妃淡然笑笑,等她走远后轻移莲步进了若曦殿。
床头上放着的药碗还是满满的,看样子皇上没有喝,薛淑妃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参拜后,走到床沿坐下,掖掖被角,柔声问:“您好些了吗?”
琉宏景摇摇头:“朕自觉时日不多了。”
“皇上!您不要吓唬臣妾!”薛淑妃话未出口,眼泪已簌簌流下,她伸出手掩住琉宏景的嘴。
“朕心里已了无生趣。”琉宏景说完,闭上眼睛,像是极度疲倦。
薛淑妃看着他,除了流泪,别无办法。她坐了一会,伸手探探药碗,汤药尚有余温,她唤来太监,轻声问:“验过了吗?”
太监回禀:“验过了。”
薛淑妃点点头,示意他退下,她端起药碗,心里始终还是觉得不妥,索性放到唇边,仰头喝了几口。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薛淑妃的贴身宫女惊讶问。
琉宏景抬起眼皮,看到薛淑妃唇边的药痕,疑惑问:“你做什么?”
“臣妾试试,药是不是还烫。”薛淑妃温柔笑笑,把药放在床头。
“还烫吗?”琉宏景问。
“不烫了。”薛淑妃说。
“那你扶朕起来喝药。”
“您再稍等。”薛淑妃端坐着,似乎在仔细体味什么感觉。
“有异常吗?”琉宏景看着她问。
薛淑妃摇头。
“你竟以身为朕试药。”琉宏景伸出手,放在薛淑妃的脸颊。
薛淑妃抬手握住他的手,站起来俯身将他扶起,说:“您喝药吧。”她动作轻柔,语气温存,琉宏景怔怔看着她,突然一笑:“蔓儿,也就只有你,让朕觉得有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薛淑妃猛然听他叫她乳名,不觉面红耳赤,羞涩低头。
“哈哈,曼儿这模样,让朕似回到了二十年前。”琉宏景大笑,精神不似先前萎靡。
薛淑妃见他高兴,心里也欣慰,她抬眼看着他,柔声说:“皇上在臣妾眼里,永远如当时初见。”她眼波荡漾,让琉宏景不由看得呆了。
“喝药吧,皇上。”薛淑妃脸艳如桃花,她端起药递给他,掩饰自己的害羞。这么多年,皇上虽然恩宠她,但像此刻这般用心看她,却是从未有过的,他的眼神,让她恍惚回去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怀。
琉宏景听话地喝了药,命薛淑妃扶他起来。“扶朕去窗边看看,这雪还下得那么大吗?”
“今日下午雪停了,不过天气似乎更加寒冷。”薛淑妃伸手,宫女忙将皇上的貂皮斗篷递给她,她为皇帝披上,小心系好纽带后,扶着他走到窗前。
窗台的红梅是早上薛淑妃新换上的,娇艳欲滴,琉宏景轻轻抚摸花瓣,眼里又有了幽思。
“皇上。”薛淑妃依偎着他,不知用什么语言去劝慰,她只想用自己这个活生生在他面前的躯体,去缓解一些他彻骨的相思。
“蔓儿,朕觉得有点热,把斗篷取了吧。”琉宏景转身,伸手去解纽带,他之前有些蜡黄的脸,此刻竟红光满面,容光焕发。
“还是别解开,皇上本来虚弱,再着凉就不好了。”薛淑妃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脱下斗篷。两人靠得很近,彼此能闻到呼吸的味道,琉宏景眼神蓦然炽热,一把抱住了她。
殿内的宫女太监见此情景,忙都知趣地退下,为他们把门关上了。
“皇上。”薛淑妃垂下眼睑,满面绯红。琉宏景拦腰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斗篷早已被他丢在地上,薛淑妃的衣裳也被他一把撕破。
“皇上——”薛淑妃看着他满面赤红,似乎亟不可待,以为是他今日念她的好处,对她动情,不觉更加娇羞。
如一场暴风骤雨一般,琉宏景大汗淋漓地从薛淑妃身上下来,像虚脱了一样仰躺在一边。
“皇上,您累了吗?”薛淑妃娇柔地依偎过去,想在他怀里再赖一会。琉宏景却闭着眼睛,转眼鼾声如雷。
薛淑妃坐起来,为他盖好被子,轻轻抚摸他斑白的两鬓,眼里满是怜惜,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额头时,却被他异样的灼热吓了一跳。
“好烫!”她惊呼一声,把手放在他胸前时,感觉到他的心脏跳动得异常的急促。
“不好!皇上的病情加重了!”她慌忙下床,整理好衣服后碎步跑到门前,打开门叫来太监,吩咐道:“赶紧传太医!皇上好像烧得厉害!”
太监领命一溜烟跑了,薛淑妃焦急地想了想,又吩咐一个宫女:“快去叫太子殿下过来。”
一会之后,琉凡和赵太医都匆匆过来了,琉凡跑到窗边,看着昏睡的父亲,用手探探他的额头,皱眉问太医:“怎么会这样?”
“微臣看看。”太医躬身过来,伸手切脉,又仔细看了一下皇帝的脸色,回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琉凡紧锁眉头。
“皇上身体虚弱,不该——”他眼光落在薛淑妃的身上,薛淑妃顿时羞愧难当,低头不语。
琉凡见此情景,也不便说什么,只对赵太医说:“你赶紧开药,让皇上的体温降下来。”
赵太医却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