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涟漪怕自己的行动引起外面太监宫女们的注意,从暖炉边站起来,在风林的服侍下躺倒床上。
“郡主安歇了,你们也都下去吧,不必轮流坐夜打更了。”风林吹灭蜡烛,只亮着墙上的碧纱灯,对外面的人说。
太监宫女乐得轻松,一齐退出外厅,风林走出去把大门关上,听听外面再无动静,才返身回屋。
“把书给我。”洛涟漪从被子里出来,伸出手说。
风林随手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才把书递给她,然后点燃一支蜡烛,把烛台端来床边。
“天下万物,必定相生相克,幽冥草剧毒,唯生长在它旁边的剧毒水蛇之毒液能解,此蛇以幽冥草为食,故名幽冥蛇,状如泥鳅,喜阴暗。”洛涟漪用手指着给风林看,文字的旁边画了一颗尖尖叶子的草,草旁有一条小小的蛇。
洛涟漪悄声说:“风林哥,幽冥草生长在常年不见阳光的万丈深渊之下,且书上记载世间稀少,我们怎么能找到呀?”
“郡主不要着急,既然这世上有这种毒解药,我们就一定有机会找到。”风林宽慰。
“这药引更奇怪,以龙凤毛发为引,龙凤本是传说中才有,到哪去弄它们的毛发?”洛涟漪指着书上蹙眉。
“这个我也不懂了,时辰不早了,郡主还是安歇吧。”风林说。
洛涟漪点头,她打了个哈欠,揉揉困顿的眼睛,躺了下去。风林为她放下帘子,悄然退到外面暖阁,在小床上躺下休息。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一月有余。这天一早,洛涟漪披着斗篷,和风林站在游廊看漫天飞舞的白雪,眼里满是忧色。
“郡主,你又在思念父母了?”风林柔声问。
洛涟漪一声长叹,未语泪先流了:“也不知我爸妈怎么样,唉……”
风林遥望苍茫的天际,幽幽地说:“也许我涟漪妹妹去了那边代替了你呢。”
洛涟漪转头看着他,沉思一会后突然急了:“如果真的这样,以后我们怎么替换呢?如果我能回去,她却不能回来怎么办?或者如果她能回来,我却不能回去怎么办?”
“这个——”风林被她问得抓头皮了。
两人对望一眼,又都一起抬头望向天空,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下,天色越发暗沉,而此时此刻,转换时空,在另一个世界里,却还是炎炎夏日。
洛家医馆,洛氏夫妇在忙碌之余,眼睛不时望向一直坐在角落发呆的女孩身上,然后忧虑地摇头叹息。那女孩见他们叹息,便抬头茫然地看着他们。
“涟漪,过来妈这里,跟妈说说话。”女人正是洛涟漪的母亲,而朝她走过来的女孩却是撞晕后苏醒过来的洛涟漪。
“涟漪,你看,爸爸把你最爱的医书都整理在这,你先读哪本?”洛涟漪父亲抱着一堆书放在涟漪面前。
洛涟漪看看书,又看看爸爸,摇头说:“我不认识字。”
洛家夫妇对望一眼,焦急地看着女儿。洛母说:“怎么回事?医院检查孩子脑子没受伤,怎么会失去记忆呢?”
“我也不懂了,我在给她把把脉。”洛父坐下来,轻轻拿起女儿的手腕,凝神为她把脉。
屋外开过去一辆客车,鸣叫了几声喇叭,把洛涟漪吓得一激灵,猛然抬头望着外面,眼神满是惊惧茫然。
“别怕,别怕。”洛父忙拍拍她的后背。
“那是什么?”洛涟漪回头问。
“那是汽车,你看,爸爸的车在外面,你若是会驾驶,你就可以开着车出去玩。”洛父指着院子里停着的一辆小车说。
洛涟漪看着车说:“我们那边没有这个,只有马车。”
洛家夫妇又是面面相觑,这孩子自那早醒来后就没说一句明白的话,最初是父母也不认识,说她母亲没这么年轻好看,说她没有父亲,说她家是茅草房,更没有医馆,然后看到电视也害怕,电脑也害怕,对家里一应设备都惊奇害怕,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总算慢慢适应了些,今天下楼来医馆,她又对满街的汽车害怕了,如今竟然还扯到马车,好像她是从古代来的一样。
洛父苦笑一声对老伴说:“脉象都正常,这孩子不知中什么邪了,你也别急,我们慢慢给她调理,也许过些日子就会恢复记忆的。”
洛母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镜头依旧回到古代。
洛涟漪正与风林看雪,游廊那边太子在宫女们的簇拥下过来了,他还是一贯的琉璃白长衫,黑亮如漆的头发用八宝紫金冠攒在顶部,紫金冠上坠有一颗熠熠生辉的明珠。
未等他走近,风林已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琉凡太子袖子一挥,脸上淡淡的,懒懒的,眼光投向洛涟漪,抬手抱拳算是行礼。
洛涟漪微微万福,然后低着头等他说话。这些日子与他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今天他过来必定是有什么事。
“我们明日启程回西陵。”琉凡说完,转身便走,一众宫女也跟着转身亦步亦趋地追在他身后,唯有小筑留了下来。
“小筑。”洛涟漪亲热地抓住她的手,这段日子小筑每日过来为她疗伤,两人已经很熟络了。
“郡主,西陵路上必多凶险,天气又奇寒,你要保护好自己,到西陵之后,日子也许更加艰难,别忘了时时注意,步步小心。”小筑轻声叮嘱。
“谢谢小筑。”洛涟漪感激地看着她。
小筑弯腰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寒气逼人的短剑,把柄端递给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