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别说话,不会有事的,咱们过了这里,找个地方停下,我再好好给你疗伤。”小筑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洛涟漪闭上眼睛,停了一会后,喃喃低语:“我如果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我爸妈身边,我真的会灰飞淹没吗?”
琉宏景皱眉问小筑:“她在说些什么?什么灰飞淹没?”
小筑摇头,她也不甚明白她在说什么,再看洛涟漪时,她又昏过去了。
雨依旧瓢泼,哗啦啦的令人心里莫名不安,前方道路还没有疏通,马车停留在原地寸步难行。
“皇上,怎么办!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法给她疗伤,司马公子与我又不是同门,无忧她们修为不够,师父现在不知云游到了何方,怎么办呀?”小筑看着洛涟漪的神情,焦急地看着皇帝。
琉宏景皱眉思索一会,抬眼问道:“太子修为如何?”
小筑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太子能!”
琉宏景迅疾打开马车帘子,吩咐司马向南带上几个侍卫,速速回宫召太子。司马向南领旨,翻身上马后,叮嘱小筑:“保护好皇上!尽快离开这里!”
小筑郑重点头。司马向南走后,前面的路终于通了,侍卫们慢慢推着马车在山路艰难前行。
和他们相距几里外的一个破旧茅屋里,童福安盘坐在屋子中间,周围他的手下小心翼翼地候立着。
童福安运行着内力,突然脸色赤红,大口喘息。
“公公,您怎么样?”手下试探着问。
“刚才决斗时,咱家强行逼出了内力,都是那死丫头,竟然挡住了咱家的剑,不然此刻咱家就立了大功了!”童福安切齿说道。
“现在他们伤的伤,亡的亡,不如咱们再追上去,将这事成了——”一个手下讨好地说。
童福安瞪了他一眼,呵斥道:“滚!你以为咱家自个不会想吗?”手下吓得慌忙退远几步。
童福安盘膝坐好,双手交叠于腹部,缓慢吐纳,此刻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强行逼出内力后,再运功时已经走火入魔,这会儿他全身无力,就算是个全无武功的人,也能将他置于死地。但是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哪怕是他的手下,他平时太过凶狠,难免没有人不想杀他。
琉宏景的队伍终于走出了山路,大雨也终于停了,他们找了一个空旷的地方停下,因为洛涟漪似乎已经不起马车的颠簸了,她一直昏迷,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可怕的是她一直说着胡话。
“爸,妈,我要回家,我想你们,我要回家——”她翻来覆去说得最多的是这一句,琉宏景看着她叹息一声:“可能是离家久了,思念父母了。”
“快要开学了。”
“开学?”琉宏景讶异地看着她。
“皇上,她现在神智不清,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呢。”小筑的心里很紧张,她生怕洛涟漪无意识地叫出太子的名字。
“你来了。”洛涟漪却偏偏突然冒出一句,把小筑吓得一怔,她看着她,只见她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绽开一个很凄婉的微笑,她的手也抬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去抓住一个人的手。
“冰儿!冰儿!”小筑抓住她的手,轻声呼唤,想将她唤醒。
洛涟漪的笑容却慢慢散了,她又低语一句:“我却要走了。”
“冰儿!冰儿!”小筑的声音增大,她一直掐着她的手脉,她感觉到她的脉象越来越紊乱。
“冷,我冷——”洛涟漪开始发抖,牙齿敲得咯咯直响,小筑摸一下她的额头,很是灼热烫手。
“不好了,皇上,她发烧了!”小筑抬头看着皇帝。
“朕这次因为带了她,竟然没有带御医在身边,却没想到她会受伤生病,她哪来的勇气,敢用她的身体,为朕挡刀子!”琉宏景伸手摸摸她的脸,眼里满是心疼,他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冰儿,让朕给你一点温暖吧,你可不能就这样离朕而去,朕半生戎马,豪气云天,其实朕内心却始终看不透生死离别。”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裘皮斗篷将她包裹住,一声长叹。
马车外面,无忧云裳几个焦急守候着,小咕咚蹲在一边,已哭得发不出声音。
司马向南快马加鞭,在深夜时分赶到帝都,他是皇上身边的爱将,自然一路畅通,进了大牢。
琉凡见到他的一瞬有些惊诧,他猛地从地上爬起,不待司马向南说缘由,已一叠声问:“你怎么回来了?皇上呢?!是不是路上出了事?”
“沿途是发生了事情,所幸皇上没事,但郡主受伤了。”司马向南禀道。
“她受伤了!”琉凡大惊,狱卒已奉命打开牢门,他冲了出来,抓住司马向南的肩膀。
“是!我们沿途受到刺客袭击,郡主为了保护皇上受了重伤,小筑姑娘说只有您和她合力才能为郡主疗伤,所以皇上命微臣速来召唤殿下!”司马向南说道。
“快走!”琉凡松开他,飞奔往外跑。
“殿下,再带一支精锐侍卫吧,皇上的安全要紧。”司马向南追在他后面说。
“好!你去加派兵马,我要先行一步了!”琉凡冲出大牢,一跃上马,马鞭扬起,策马奔腾,哒哒的马蹄声在茫茫夜色里渐行渐远。
夜深了,洛涟漪的状况越来越糟糕,高烧令她嘴唇干裂,呼吸急促。她的意识一会清醒,一会迷糊,清醒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躺在皇上的怀里,让她感觉如小时躺在爸爸的怀里,迷糊的时候,她又以为这温暖来自于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