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的房顶飘进雪花,这以前讨喜的洁白颜色此时却成了徐优优挥之不去的梦魇。
三日了,徐优优等人等在这破庙三日一直没有等来恶霸,三日72个小时,每一刻徐优优的心都在受着煎熬,脑海里有无数种猜想,却每一种都让她感到痛苦。
“阿姐,吃些东西吧。”
四娘端了热粥进来,来了这破庙后胡定出去了两次,买了些米和炊具,与恶霸分开的时候行礼大多都在那辆车上,好在银钱都是贴身带着的,倒不至于现在饿肚子。
“我吃不下,你先吃。”
徐优优勉强的笑了笑,这破庙分为两间,前间佛堂后身就是单独的一间小屋,徐优优一家并不是这里唯一的住客,到了晚上就会流浪的乞丐来此避寒,可以说小小的一间破庙,满是落魄之人。
如今逃难,一家都是素衣布衫,出门在外都是女眷,唯有胡定一个男子,更何况这里并不是适合久留之地,又过去五日后,一切危险仿佛都变成了记忆中的前尘往事,徐优优握紧了从恶霸袖子上扯下来的那块碎布,打算今晚便离开南上,沿路会留下与恶霸约定好的记号,而京都南林城,便是她早早就与恶霸定下的目的地,如果一路上有变数分开,便去燕林汇合。
回头寻找基本是无用功,徐优优不再放任心里的那一丝侥幸,当晚一家人便是启程前往燕林,这里里燕林还有近一个月的路程,风餐露宿可谓是吃足了苦头,而本娇气的徐优优却从与恶霸分开那一天开始便没再叫过一声苦,宠着她爱着她的那个人不在身边了,她娇气,又给谁看呢·······
304默默注视着自己宿主的改变,心中第一次有些疑惑,它并没有人类的情感,平时与徐优优交流时的撒娇与贴心不过是早就编进编程的程序,而此时他不能明白,自己的宿主明明心里承受着足以把她压垮的压力却为什么还能带着一家人继续前行,恶霸捧在手里的娇气包永远都是肆意玩乐幸福的,仿佛这次分离,把徐优优骨子里的一些东西彻底分割,已然破碎的徐优优本应更脆弱,却偏偏充满的是一种一往无前的狠劲儿。
近一个月的路程后到达燕林的那一刻,看着燕林城那高耸厚实的城墙徐优优心底重新燃起希望,这该是一家人新的开始,她也会在这里,等着恶霸回来。
到底是一国之都,燕林的房价贵到离谱,徐优优所有的钱财在这里也不够买下一个小院子,只能选择租在靠近城墙的贫民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小院儿,并不大,一共两间房,胡定自己一间,徐优优带着欢儿与四娘一间,剩下的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厨房,与之前的院落相比还要寒酸破旧,徐优优对此只能叹气,万事开头难,还不知道追杀自己一家的那些人会不会追到燕林来,这屋子不知道能住多久自然没什么好挑剔的,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房子够便宜。
除去一路的花销,徐优优手里也不过只剩下了三十两银子,这在村子里算是比巨款,可在这燕林,就是那富家少爷喝的一杯茶一盘儿点心也要个十两银子,她这点儿家底儿也就够一家人基本的花用,再想过富裕生活却是不可能的,除非徐优优重操旧业,能在这燕林再赚出一份家业来。
对于这一点徐优优不是没想过,除去一家人现在的花销,明年入秋前她基本就要生了,到时候孩子的吃用又是一笔花销,再者如果生病还要吃药,这三十两银子也就大概够用到明年开春儿,再没有进账,一家人的生活将很成问题,而如果在这燕林留不下去,她又到哪儿去等恶霸。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路奔波她怀着身孕,刚刚安顿下来就是病倒了,虽不严重,四娘与胡定却不敢再让她劳神,几乎在这一刻两人接过了家庭的重担,此时徐优优才反应过来,在她眼里还是高中生的年纪还是孩子的两人,在这个时代却已经足够撑起一个家了。
四娘找了一份儿绣活儿的生意,给附近街上的一家成衣铺绣些手帕荷包,按件儿算钱,赚的不多却很辛苦,这让徐优优很是心疼,便拿笔帮四娘设计些花样儿,没想到却卖的很好,胡定则在街里一家酒楼给人家当学徒跟着账房学算账,每个月虽赚不了几个铜板却包三餐,时不时带回来的荤菜还是一家人改善伙食的来源。
就连小小的欢儿也没闲着,徐优优卧床行动不便,便是欢儿跑前跑后的帮着四娘伺候着,这孩子懂事乖巧的让人心疼。
徐优优闲下来的时间时常在想这场无妄之灾,以前的生活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一家人如今落魄至此,张老板夫妻更是下落不明,留下那薄薄的一封信便再没消息甚至不知死活,即使曾经家财万贯,如今也落得树倒猢狲散的凄惨下场。
而就在一家人艰难度日之时,与燕林城只隔了不到百里的一所村子里,重伤的恶霸靠在土墙上喝完了今天的药。
那日与家人分开后他独自拦住那些杀手,即使有狼群的帮忙恶霸还是被那领头之人砍伤,拼死抢下最后一匹马骑马逃离,狼群为他硬生生的撕出了一条活路,六只小狼三只惨死两只重伤,只有头狼小一被砍伤后成功逃进了林子里,恶霸痛的撕心裂肺却不能回头,只能用鞭子狠命的抽着马屁股,扯进缰绳不知过了多久才冲出林子。
天气寒冷,被砍伤的伤口止血及时,这让恶霸撑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天色透亮那些杀手被远远甩掉他才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