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英瞥了两眼,看到是一处汴京的宅子,放在了袖子里说道:“老祖宗问话,我怎么能不回答?”
“没出什么事,官家觉得师师姑娘,跟着太上皇有名无分的不好,就册封了师师姑娘为艮岳宫女管,算是封了个女官,算是名正言顺的留在了宫里,侍奉太上皇。”
童贯才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理所应当。
否则宫内一直留这个不明不白的人,会给民间留下笑话。
“还有一事。”童贯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赵英,笑着说道:“还请赵都知不吝赐教。”
“看老祖宗说的哪里话。老祖宗问话,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什么说什么。”赵英美滋滋的接过了纸,这也是一处汴京的宅子。
以前都是赵英向童贯行贿,现在反了过来,赵英喜气洋洋的收了起来。
“赵都知,李太宰劝说官家不要杀太上皇,都说了些什么?”童贯这一手行贿,完全是为了知道赵佶是否真的安全,哪怕知道只言片语,也可以了却心中的一点念想。
赵英的脸色猛的一变,将袖子中的地契,还给了童贯,冷冰冰的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英如同脚底抹了油一样,撒开脚丫子就跑,这事他当然知道,但是这事不能说出去一句。
他赵英是笨了点,办事不利,但是并没有蠢到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地步。显然童贯已经得了信儿,那更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去一句话。
童贯一把抓住了地契,三步当两步走的追上了赵英,抓着赵英说道:“赵都知且慢走。”
“既然是机要的事,咱家就不问了,这话还没说完,先别走。”
赵英可不是童贯,童贯能做得了监军,自然是武技了得,他可比不了,但是他依旧坚持的说道:“老祖宗要是再问,我是一句不能多说,立刻扭头就走。”
童贯笑着说道:“真的不问了!我童贯什么时候自食其言过?我童贯的名声已经这么臭了吗?”
赵英这才停下了脚步,看着童贯。
童贯左右看了看,问道;“官家对宫里的宫人可还好?特别是咱们这些五体不全的宦人们,官家可能肆虐,暴打过?”
赵英一愣,随即笑道:“怎么可能,官家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啊。官家以仁慈闻名,打我们这些宦人做甚?”
“倒是带着到河东路的几个太监,最近升了小黄门,还有押班。在河东路的时候,官家吃的都和我们几个宦人一样,对宫人并没有太过暴虐的地方。老祖宗多虑了。”
赵英知道童贯在担心什么,他叫童贯老祖宗,自然是因为童贯担得起这个名声。
宫里嫔妃众多,稍有不慎就是因为嫔妃们的内斗,吃一顿内侍省的板子。
童贯当了老祖宗,遇到这种事,就会给入宫的宦人们平事。
当然不是省板子,而是那一手打得响、却不会打死人的廷杖手段。
他们是仆人,仆人就是替主子受过的。
赵英的打板子的技巧,就是和童贯学的。
“那就好。”童贯这才满足的笑了笑,擦了额头一把汗,他将手中的地契从新塞到了赵英的手里,说道:“你拿着。”
“这不是说好了不问太上皇的事了吗!这是做甚。”赵英哭丧着脸问道。
童贯摇了摇头,后退了两步,慢慢跪下,给赵英磕了个头。他磕完头才说道:“赵都知,你以后就是宫人们的老祖宗了,万事多担待点,都是些可怜人,有办法谁会进宫?”
赵英一看童贯跪下了,刷的一声,给童贯磕了个头,说道:“老祖宗使不得啊。”
两个人互相磕了几个头,童贯才扶住了还要磕头的赵英说道:“宫人们,都交给你了,善待他们。还有太上皇那里,一切都拜托赵都知了。”
赵英点了点头,童贯真的没有问太上皇的事,扭头到了延福宫前,一转头,向着东掖门走去。
他对汴京非常熟悉,七拐八拐,走到了太宰府前,重重的在门口给李纲磕了三个头。
“谢谢太宰为太上皇美言,万谢。”童贯说完,就站了起来。
他掸了掸膝盖上的土,向着城外走去,随意找了一家城外的客栈,住了进去。
童贯待在房间里,看着汴京城的方向,摇头自嘲的笑道:“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值了。一个五体不全的人,叱咤风云十几年,南征北战,也算是历史留名了。”
“不过这青史上,绝对不会写我一句好话罢了。”
“官家,保重。大宋,永昌。”
童贯说完,踢翻了脚下的凳子,三尺白绫猛的绷直,童贯长着嘴。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汴京的方向。
……
赵英回到了文德殿,将两份地契放到了赵桓的案牍之前,说道:“官家,臣刚才在路上遇到了童贯,他跟臣说了半天话。”
赵英把遇到童贯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没有一句隐瞒。
赵桓摇头,这个童贯是对赵佶真的忠心耿耿啊。
不过他看到赵英脸上的忐忑,摇了摇头,说道:“童贯即使敢问,说明这事能问。你该跟他说了的。省的他到河内的时候,也天天挂念汴京。”
“河内?”赵英一愣。
童贯不是被贬黜到了英州吗?英州可是在岭南。而河内县却太行山脚下。【注1】
赵桓点了点头,拿出一份圣旨说道:“朕觉得呢,韩世忠守着平州的山海关,岳飞就去北古口守着,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