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背对着临安皇城司的监事问道:“有多少人联决了?血书签了多少了?”
“一万多人。”皇城司的监事颤颤巍巍的回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位九公子挥了挥手,让临安皇城司的监事离开。
当无人在的时候,九公子才站起身来,看着外面的天空愣愣的出神。
“再等等。再等等。不能着急。”九公子用一种近乎空洞的声音对着天穹说道。
赵佶再次端坐在了临安行宫的龙椅上时,面前的大臣,是自己的小朝廷的所有班底。
这个时候的赵佶不复昨夜瑟瑟发抖的模样,正襟危坐,皇家风范尽显。
“昨夜肇庆军与亲从官哗营,数千肇庆军军卒从凤山门,打到了朕的宣德殿!朕问你们,这个责任谁来肩负?”赵佶语气略微平淡,但是话里的内容,却让人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老臣统兵不利。御下无方,惊扰圣驾。还请官家恕罪。”童贯率先出列,俯首说道。
蔡京也出列说道:“老臣也有失察之责,还请官家恕罪。”
数十名官员左看看右看看,这当朝两位实权人物都认罪了,自己还能有的跑?
索性一起认个罪得了。
只有梁世成没有认罪,他想要从转椅上爬起来。
可惜的是,他身负重伤,被刺客捅了一刀,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想要短时间内,恢复行动能力,完全是痴人说梦。
“官家,臣也有罪,臣也有罪啊!臣有失察之罪。”梁世成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可惜转椅束缚了他。
梁世成大声喊着,赵佶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一窝的臣子都是这个水平吗?
“淮南陈家,淮北崔家,朕让他们的家主觐见,拒不朝见,以种种理由推脱,已经一月有余!如此目无朝纲,目无尊法!朕欲讨伐之。谁领兵前去?”赵佶冷冷的问道。
“万望官家多加斟酌,崔家和陈家乃是商贾中的中流砥柱。随意讨伐,师出无名,恐民意喧天,有害于社稷。万望官家三思。”蔡京听到这话,脸色大变!
汪伯彦一听就知道,表现的时候到了。
“官家!陈家崔家不臣!多次催粮而不纳,不臣之心已经昭然若知,若是没有惩戒!何来天子威严!何谈宗庙社稷?!官家,臣愿意领兵马前往!还请官家恩准!”汪伯彦的回答让赵佶脸色一喜。
不过他很快的将目光看向了童贯。
“童郡王无话可说吗?”赵佶问道。
童贯想了很久,才低头说道:“老臣觉得不宜讨伐。淮南淮北两家经营两地甚久,淮南淮北水多田多,兵马前行不易。若是讨伐,陈家和崔家北逃,那就是给太子殿下那边增加了筹码。臣以为从大局上来说,不能讨伐。”
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在大殿上,却人人都能听到。
赵佶的脸色数遍,才最终叹了一口气,童贯忠心耿耿,所言有理有据。他也无从反驳。
但是就此饶过崔家和陈家,他心里也咽不下这口气。
“那就着令陈家献出瘦马十匹,若是不应,大兵顷刻而至!毁家不过须臾,让陈家考虑清楚。还有崔家,三船粮食,一丝一毫都不能少。否则提头来见!”赵佶生气的说道。
陈家的瘦马本来就是用来应酬的,十匹而已,没停两天就送到了临安。而那崔家的粮食筹措就慢了些,也不到十多天就送到了。
“太上皇令不得少一丝一毫。这三船粮可曾查验清楚了?”崔家的掌柜站在童贯面前问道。
童贯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无礼的掌柜说道:“自然查验清楚,未曾缺斤少两。”
掌柜的脸上挂上莫名的笑容,抓了一把粮食,猛的撒到了江中,说道:“现在呢?”
童贯也没有生气,抽出旁边亲从官的朴刀,一刀下去,就斩在了那名掌柜的身上。
人噗通一声掉到了江中。
“挑衅皇家威严。罪该万死。”童贯将朴刀插回了刀鞘之中。
童贯大声说道:“来个管事的把尸体抬回去,然后告诉崔家家主,连夜再送一船粮食来,否则此间之事,我定会如实禀报太上皇,到那时,到底是这掌柜的做的事,还是崔家家主授意做的事,就由不得你们分说了。”
“即使到了新帝那里,这掌柜如此折煞皇室尊严,崔家还能活吗?”童贯的声音有些阴冷。
虽然临安城已经到了夏天,众人依然被这森然的语气给吓得冷汗直流。
崔家听话听音,不到傍晚,崔家的船队又停靠在了临安的码头上。
押船的掌柜的是个机灵人,一看见童贯,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说道:“童郡王,我家家主听闻此事,羞愤难当。这不就马上运了四船粮食到了临安?这三船当时补给太上皇的。这一船粮食,是送给童郡王的。”
掌柜的将第二个粮食二字咬的很重,他引着童贯来到了第四艘船上,船上摆着三个盒子,来自淮南的交子,上面写着纹银十万两。
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一沓地契,掌柜的左右看了看说道:“童郡王,这都是精心选的地,保证年年旱涝保丰收。”
第三个盒子里是一把宝剑,掌柜打开了剑器的匣子说道:“此乃湛卢,不知道童郡王可知?”
“乃是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锻造,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争耀,星斗避彩,鬼神悲号,一剑挥落巨石分。”
一把黝黑的剑器出现在了童贯的眼中。
“可是真品?少拿些赝品忽悠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