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四将千刀李从背上放下来,又把穆羊倌拽了过来。
穆羊倌身上捆着两根草绳,将他的上半身捆得结结实实的,嘴里塞着一团废布。
田四将废布扯出来,穆羊倌脸色煞白,颤声道:“你……你要杀我吗?”
田四说:“我只是一个学徒而已,我没杀过人。”
“你为什么要学这个呢?”
“混口饭吃。”
“干什么不能吃饭!为什么非要学杀人?”
田四摇摇头说:“你不懂,是我爹娘非要我学的。为了学杀人,我爹娘还给了千刀李五两银子。”
穆羊倌见田四还不动手,就试探着问道:“小伙子,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田四摇摇头,一脸的迷茫,过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行刑台上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杀人的胆量,我可能做不了刽子手。”
穆羊倌听出了田四语气中的沮丧,心想,这小伙子也算是天良未泯,在行刑台上的时候,若不是他心软,我这条命可早就交待在他手里了。
这么一想,穆羊倌就有些同情田四,他对田四说:“小伙子,这杀人的手艺,不学也就不学了!说实话,这可是折寿的手艺,学来无益的。”
“可是,不学这个,我能干什么呢?”
穆羊倌略一思索,说道:“这样吧,小伙子,你要是愿意的话,你就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教你放羊,你看如何?”
“放羊?”
“对对!小伙子,你可别小瞧这放羊,这也是一门手艺啊,而且学了这手艺之后可以安分守己的生活,不用提心吊胆。”
“可是……可是我没羊啊!”
“放心小伙子,没羊不要紧,我可以给你提供啊。”
“可我没……钱。”
“没关系,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小羊。”
田四有些惊异,盯着穆羊倌问道:“你……你有多少羊啊?”
“十头。”
“十头?那也太少了吧?”
一听这话,穆羊倌知道有戏了,于是就开始给田四灌mí_hún汤:“小伙子,十头羊可不算少啦!你想想看,现在是十头小羊,明年就能生出一百头小羊,后年就能生出一千头小羊。一千头啊,你想想那是什么场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一千头羊能卖出多少钱呐!有了钱,你就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你说是不是?”
穆羊倌一番天花乱坠的说辞,彻底把田四炸得晕头转向了,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千头羊”、“一千头羊”。
“好,大叔,我听你的。我跟你放羊去!”
田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
“太好了!小伙子,那你快把我解开。”
田四果然解开了捆在穆羊倌身上的绳子。
穆羊倌说:“小伙子,走,跟我去武关城楼。”
田四一愣,问道:“去武关城楼干嘛?”
穆羊倌说:“哎呀,你忘了吗?我在行刑台上托付你师父的事情……”
“哦,你说的是那笔卖羊的钱!”
“对对对!咱们现在赶紧去把那笔钱取回来。”
“好!对了,我师父怎么办?”
田四指着躺在地上的千刀李说道。
穆羊倌扒开千刀李的眼睑看了看说道:“不用管他,他只是昏迷了而已,很快就会自己醒过来。小伙子,你既然已经不跟他学杀人手艺了,以后就不要再叫他师父啦!”
“是,师父!”
穆羊倌一愣,随即哈哈笑道:“好小子,够机灵,我没看走眼。”
就这样,穆羊倌不仅化解了自身的一场生死危机,还收获了一个徒弟。
师徒二人说笑着向武关城楼的方向走去。
……
穆羊倌和田四走远后,邱索他们从躲避的树丛里走了出来。
琪小姐看着穆羊倌的身影说道:“穆大叔还这真是一个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之人啊!”
小月也说道:“对啊!竟然能把一个要杀自己的人给说得改变了心意,还认自己做师父,这可太了不起了!”
赛狗说:“穆大叔竟然有这种本事,看来是我们多虑了!”
邱索也说道:“是啊!我们跟踪了这么久,竟然没给我们出手的机会。”
穆天元歉疚的说:“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我爹爹会有这种本事!他平时其实是个笨嘴拙舌的人,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
邱索笑道:“天元妹妹,这有什么好歉疚的!你爹爹自己解除了危机,我们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说他为什么能做到这一切,我想也许是因为他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爆发出了内在的潜力,而这些潜力,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穆天元点点头。
邱索说:“好了,穆大叔这里已经平安无事了。下面,我们集中精力营救穆大娘。”
……
话音刚落,只听赛狗悄声说:“注意,采石场那边有人过来了。”
大家赶紧隐蔽起来,邱索顺势将昏迷的千刀李拖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众人躲好不久,就见远处的小路上走过来五个人影。
这五个人中,有一个身形瘦小的女人,手脚都带着铁链,披散着着头发,难以看清面目。
其余四人都是彪形大汉,腰里配着钢刀,手中拿着铁棍。
突然,一个大汉吼道:“臭娘们,快点走,别磨磨蹭蹭的!”
说着,用铁棍在那女人背上狠狠打了一棍,那女人一个趔趄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