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板让人通知后厨,他能开这么大的酒楼,就不怕事:“几位朋友,可能是有人从中作梗,我们酒楼绝不会做出这么差的饭菜。请几位稍等,等事情查清了,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能在道上混这么久,孙老板自然通晓人情世故,看这几个人的样子,也知道是故意的。苦于没有直接的证据,只能暂时拖延一下。因为他知道,就算是给这一桌免了酒菜银两,他们依然不肯罢休。
“你说什么?!”一个家伙站起来了,上下打量着孙老板:“老子过来吃饭,不是找气受的。你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想把事情拦过去了?你特么要是一年查不清事情,老子还得等你一年呐?”
隔壁桌上的客人就是官府的,而且是刑部大狱的牢头,姓朱。他和孙老板关系不错,经常过来捧场,遇到有问题了,也看不过眼:“喂喂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没听见孙老板说要等一等么?你们就那么着急?老子我还站在这里呢,要是不给面子,当心我把你们锁了下大狱。”
闹事的人不害怕,还理直气壮:“朱大人,知道你是当官的,可我们也不会无事生非,现在是云泰酒楼不讲理,你冲我们发什么火。任何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希望你这位官爷给个说道。”
小二去了后厨,把消息告诉李天行和铁勺子。
“胡说!”铁勺子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分明是来挑事的,还说我们的饭菜有问题。有个屁问题!这些菜哪一个不是精工细作的?我和李师傅都在这里盯着,能出什么问题。那些人是哪来的?什么背景?”
小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铁师傅,这事小的怎么能说的清楚啊。你还是去前面看看吧,都快打起来了。”
李天行也不忙了,跟着铁勺子一起出去,可走到门边,看到几个穿官衣的人,心中又打了退堂鼓,看见墙面上有灰,就涂抹在脸上了,弄得烟熏火燎的,一般人看不出自己。
“怎么回事儿?!谁啊?!”铁勺子嗓门大,吼一下整个酒楼都能震动。他看到不少人围着那边的桌子,孙老板也在,就走过去:“哪儿出了问题?说出来,让爷知道知道。”
对方指着汤碗:“你自己喝喝看。”
铁勺子舀了一口,往嘴边一送,马上喷出:“呸呸呸——这什么怪味儿,谁做的?!”
还能有谁,会水晶火片的只有李天行了。
李天行自己没尝,就闻了闻味道,然后说:“这汤被人做了手脚。”
“屁话!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是我们自己弄得?!”对方指着李天行的鼻子:“你个狗日的,自己做菜那么差,还想无赖我们这些吃饭的,我看这酒楼是不打算开下去了!”
李天行上去,捏住这人的胳膊,闻了闻,手劲很大,对方一点招架的力气都没有。完毕,李天行从铁勺子说:“汤里放了隔夜的胡椒粉和蒜泥,还有一点醋,所以味道非常怪,与鸡汤不融,而且醋是酸臭的,放的时间太长了。马上查一查,在场的小二身上,谁手里有酸味。”
孙老板诧异了:“李师傅,你的意思是说……我们酒楼的人做了手脚?那不可能吧,酒楼的都是自己人。”
有神厨秘籍之后,李天行的嗅觉异于常人,相隔很远都可以闻到气味儿。回头一扫,站在柜台旁边的那个小二,神情闪烁,手一直背在身后。
“你——过来。”
那小二看看前后左右:“我?”
“就是你。”李天行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一下就明白:“这个汤是你端上来的吧?”
小二点头:“是小人端的,但为什么会变味,小的真的不清楚。”
李天行把人交给孙老板:“汤是他做的手脚,我后面还有几个菜没做好,你们看着办吧。”
不但是神厨,还是神探,当官的都赞不绝口,但也怀疑,会不会真是这个小二。
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能想到在酒楼干了七八年的小二居然会害自己人。
铁勺子闻了这家伙的手掌心,又会去尝了尝汤:“没错,就是你。你个兔崽子,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啊,说!到底谁让你这么干的?!”
“没有,小人没有!”
铁勺子手腕力气大,捏的这家伙疼到弯腰:“哎哟哟,铁师傅饶命——铁师傅饶命!我说我说!说……”
“哎?”话没说完,门外进来了个男人,手里提着鸟笼子,是轩雨厅的江老板,身边还跟着个管家。江老板笑眯眯的:“哟呵,这是干什么?开茶话会啊?我说孙老板,这是这么话说的?打架?”
想想把,这家伙出现的时机那么准确,肯定是他买通了小二。孙老板不傻,这点猫腻要是看不出也不用在京师开酒楼了。他上前拱手:“原来是江大掌柜的,不知道尊驾来我我这里意欲何为啊?是为了咱们两家约定的厨艺比赛么?不巧的很,今天我店里有点私事,恐怕要耽搁些时间了,如果江老板赏脸,不妨在这里休息片刻,我给你上一坛女儿红。”
“不用不用。”江老板走过铁勺子和小二身边,露出窃笑:“自己人打自己人啊?真是热闹,哎哟喂,这不是刑部大牢的朱二爷么?您老也来捧场?”
朱牢头知道江老板的后台,说话也客气一些:“哪里,听说这里来了新厨子,所以凑个热闹。怎么?江老板也是来品尝这道水晶火片的?”
“那是,来云泰酒楼,可不就是为了捧孙大老板的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