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翎宫的安静,恰巧凸显出了整个后宫诡异的气氛。
没有人知道乾翎宫里到底是谁中了毒,但是谁都知道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彻查,宫人们纷纷猜测起乾翎宫里那位是不是皇帝的新宠,竟是这般没有身份地藏在寝宫里,实在是和皇上平日的作风不符,当然想是这样想,谁都不敢将这样的话说出口。
皇后和连宛儿有了皇上这个靠山,便下了狠手,是要彻查清楚这件事,皇后更是放出风声要顺便整顿后宫,弄得宫人们整日里提心吊胆,就怕被皇后拉出去杀鸡儆猴。
但是皇后的这一招着实有效,平日里做过些偷鸡摸狗小事的人,只要是被请进皇后的凝心宫,便急得乱咬人,在一通狗咬狗的闹腾下,竟是将后宫里不少悬疑久时的案子了结了,而关于乾翎宫的事也是顺藤摸瓜地一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一次将薛贵妃招来凝心宫,可就不是无的放矢了。
“皇后娘娘把臣妾招来凝心宫,不知所为何事?”薛贵妃好整以暇地坐在边上,拨弄着手腕上的手镯,神情轻松淡定。
“今日请薛贵妃过来,主要也是以示公正,不然到时候本宫要是定了案,只怕贵妃会有什么想法。”皇后说话素来温婉,淡淡的语气,吐字清晰。
“皇后是后宫之主,又是皇上亲自让皇后调查,臣妾又怎么会有想法?”薛贵妃抬手撩了撩耳际的秀发,面色自若。
皇后勾唇一笑,沉声说道:“把人都带上来。”
几个侍卫,将几个宫女带了上来,皆是双手捆在身后,其中几个衣衫破烂,浑身伤痕,想来是经过了严刑拷打的。
薛贵妃微微蹙了蹙眉,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熟人,这会却是掩了嘴,嫌弃道:“这么脏的人怎么也往正殿里送呢?也不怕污了皇后娘娘的眼。”
“只要不会污了贵妃的眼就好。”皇后淡定自若地扫了边上连宛儿一眼,那边点了点头,朝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说道,“都把头抬起来让贵妃娘娘看看,有没有熟悉的脸孔?”
这架势,一看便是朝着薛贵妃去的,她心里咯噔一下,果真是看到了熟面孔,不过这个时候她是必定嘴硬到底的,不可能说自己认识谁。
“宛贵嫔的话还真是好笑,这后宫嫔妃众多,本宫都没时间一个一个认过来了,宫女就更多了,本宫可没这个时间认识。”假意地整了整衣衫,薛贵妃不露半点惊慌,反而淡淡地看向连宛儿,轻笑着说道,“宛贵嫔这玩的是哪出?第一次协助皇后娘娘办事,好大贪功是正常的,只是……也要悠着点才是。”
这可是**luo的威胁了,薛贵妃在宫里的威信可是不比皇后小的,这会儿眼底杀气一现,让人背脊发凉,若非连宛儿早有准备,这会儿恐怕是要腿软了的。
她早就想过了,既然打定了主意跟随皇后,又有这么好的机会,纵然这件事不是薛贵妃做的,也一定要是她做的,何况如今她和皇后娘娘的怀疑对象都是她,她还怎么可能逃得掉。
“娘娘真的认不得她们么?”连宛儿指了指薛贵妃面前的两个容貌一摸一样的宫女。
“不认识。”薛贵妃微微变色,冷声说道。
“既然娘娘不认识,那就让臣妾为贵妃娘娘介绍一下吧。她们这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叫言儿,妹妹叫沫儿,这一双姐妹花长得几乎一摸一样,除了发际的那里小黑痣以外,纵然是他们爹娘恐怕都分辨不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连宛儿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旋即又说,“乾翎宫那位所中之毒是下在点心里的,我们便顺着这一路查到了厨房,本以为是额外加入的桂花粉里有毒,却没想到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被连宛儿盯住,薛贵妃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微微别开眼,不看她的目光。
“原来那毒,是下在刻刀上,做点心的宫女可是费尽心机想要在乾翎宫露脸,这倒是给了人了机会,将毒下在刻刀上,待糕点雕刻出了兰花的模样放入蒸锅,热气一冒,那毒便蔓延开来,渗透到点心中去,而那刻刀便被宫女随意地丢在边上了。”连宛儿说到这里,指了指粉衣的宫女说道,“这个言儿压根就不是宫女,不过对宫里倒是挺熟悉的,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也进宫做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她偷偷溜进厨房偷偷放下刻刀,待点心送走又偷偷溜回来拿走刻刀,神不知鬼不觉地以为没有人知道,还让沫儿特意去了吴贵人那儿呆了一个下午,以为这样就能清除嫌疑,只是可惜天皇恢恢疏而不漏,她离开御膳房时太仓促,脚下沾了那一日的红花油,那可是好几日都洗不掉的油渍呢。”
皇后端坐在主位上,不得不说这些个害人的计谋倒还真是环环相扣,相互遮掩着进行的,若不是连宛儿无意间听御膳房附近打扫的宫女说那日不小心被沫儿踩了一脚,鞋面上沾上了红油洗都洗不掉,恐怕宫里这对双保胎的事还没人知道呢。
事发之后,连宛儿立刻派人去了敬事房,确定宫里就只有一个言儿,她便心里生了疑惑,想到从前在一本野史里看到的故事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派人去宫外找到言儿的家里,谁想到竟然还真的被她给找到了,不止找到了言儿,还找到了那双鞋,说起来也真亏了那双鞋是京城有名的鞋坊做的,所以即使沾了油渍言儿也舍不得丢,她们还真是找不到这个证据了。
之后的事就太简单了,顺藤摸瓜地就查到了许多线索,也确定了下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