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凌澜才恍然自己被流云误导,她压根就没想到让杨馨为妾,别说杨家不可能让他们的嫡女为妾,就是杨馨自己,那么骄傲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为人侍妾,还是被个商贾之女压在头。
“流云,澜姨是喜欢你的,何况你如今又有了晔儿的子嗣,若是换做平时澜姨定然不会让任何人委屈了你,可是现在的情势你也很清楚,侯爷在京城生死未卜,我们侯府是如砧板的鱼肉,任人宰割。”凌氏说到此处,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道,“虽然知道这样说很过分,但是澜姨还是必须为了侯府这样做,若是你愿意让出正妻之位,澜姨同你保证,你腹中的孩子日后依然享尽荣华,绝不会因为是庶长子而被怠慢,侯府所有人都会感激你作出的牺牲。”
果然,还是说出来了呢,流云心底冷笑不止,侯府的女人们可真是会做戏,口口声声的无奈,说什么不会委屈她,却偏偏是要拿走她最珍贵的切。
让出正妻之位?真是可笑。
她沐流云何时在意区区个正妻之位了?她在意的是她的男人,那个会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她从不是白莲花般圣母似的女人,做不来那些为了心爱的男人牺牲切的事,她从不是这样无私奉献的女人。
她可以同东方晔起吃苦,可以同他共赴黄泉,但是她绝不会让出他,她从来都是霸道张扬的女人,她不怕旁人说她自私,实际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她不容许别人沾染她的切,更何况她相信东方晔也不会希望自己被当成件物品样被她让给别人。
“澜姨知道你也许子无法接受,但是你仔细想想,若是侯爷真的被判了罪,侯府就没了,到时候晔儿也不是世子,甚至我们都要被牵连入罪。澜姨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该明白什么叫做牵发而动全身,侯府没了,我们就什么都不是了。”凌氏伸出手,搭在流云冰冷的手背,安抚似的拍拍她,切尽在不言中。
流云怔怔地抬起头,看着凌氏,轻声问道:“若是换做澜姨,也甘愿让出正妻之位么?”
她的话,让凌澜面色变,旁的白氏和官氏面露讥讽。
流云咬着唇,眼底闪过倔强,饱含泪意地说道,“妾身如今怀了孩子,若是儿子,妾身日后要如何告诉他,本是嫡长子的他就因为他娘亲的无能和软弱,而让他成了庶子。嫡庶之别,天差地别,澜姨怎么忍心让晔的嫡长子成为庶长子?”
“放肆。”凌氏猛地拍桌子,立刻察觉自己的失态,旋即便又缓和来,语重心长地劝道:“澜姨也知道你的为难,但是如今正是侯府危难之际,难道你要因为己私欲,而让侯府陷入危险之中么?若是侯府获罪,到时候你的孩子别说是嫡长子了,指不定就是罪臣之后了。”
流云忽然站起身,握紧了拳头,面色凄凄:“澜姨不用再说,妾身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腹中的孩子着想。侯爷清朗正直,若是他知道为了给他求情而要牺牲小侯爷,他也定然不会容许的,晔是多么清高骄傲的人,他怎么能容许自己成为桩交易?”
“你当真这么冥顽不灵?”凌氏也站了起来,面愠怒,她没想到流云竟然会这么不识抬举,她是片好心才想说服她让出正妻之位,日后也定然会护她不受正妻的欺负,却没想到她竟然这般不受教,竟然还这般义正言辞,仿佛她是有意害东方晔似的。
“姐姐先别动怒,少夫人年纪轻,自然不懂姐姐的深思熟虑,总要给她些时间好好考虑考虑才是。”白氏站起身,安抚似的拍拍凌氏的肩,好声好气地说道,“大公子这般宠着少夫人,少夫人定然会为大公子考虑的。”
流云心冷哼,面却是不动声色,她们倒是配合地不错,黑脸红脸倒是都让他们给唱齐了,临场发挥倒是不错。
“白姨,不管怎么说,妾身都不会答应的,还请你们原谅妾身作为个母亲的私心。”她说完这句,双手搅着衣摆,幽幽地又添了句,“让出正妻之位,让出的不是名分,而是妾身的夫君。”
这话,倒是让人动容的。
她们都是女人,既是女人又怎么能不懂女人的苦楚。
谁都不想与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即使明白自己不会是夫君的唯,私心里却依然憧憬着独无二的感情,那是每个女子的期盼,即使被辜负,依然在心底深处有着最纯真的希望。
流云的话,亦是她们的心声,谁能真心诚意地让自己的爱人再纳新人,纵然是凌氏这般大度端庄的正室,也做不到。
既然是她们都做不到的事,又怎么能强硬地要求流云做到呢?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这个正妻之位你让也要让,不让也要让,若是你实在不识抬举,就休怪澜姨无情了。”凌氏握紧拳头,神情坚毅,她怜悯流云,也心疼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再多的怜惜也比不个侯府,荣皆荣辱皆辱的道理她太清楚了,她绝不会让侯府就这么没落了,更不会让侯爷的命断送在京城。
“既然澜姨将话说到绝处,那妾身也给澜姨个答案。”流云微微昂起头,眼底闪烁着坚定,眸光如玉,冷冷地说道,“这个正妻之位,妾身是断然不会让的。”
凌氏狠狠地盯住流云,既恨她的顽固不化,又怨她的少不更事,她丢句‘好自为之’之后,便摔门而出,其他两位侧夫人也跟着离开了清风苑。
“少夫人,这件事怕是不会那么好收场。”沫离忧心不已,凌氏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