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什么?”女子皱起形状姣好的眉梢。
“啊抱歉。”谷辰摇摇头把思路扯回来。
确认女子是剑怪主人的话,也就能解释她此刻如此警惕的态度了。毕竟荒怪在乘黄诸国是众所憎嫌的存在,女子也势必担忧着剑怪身份暴露可能带来的麻烦,进而对谷辰表现得戒备重重。
“我叫谷辰,是前阵子到黎阳城的坊师。”谷辰以端正声音报上名字。
“咦?你、你是坊师?”女子闻言露出不同先前的惊愕神情。
坊师制造的灵药蕴器是民生社稷不可或缺的关键物资,但其本身数量却绝对稀少,整个黎阳城的坊师还数不满十根指头,是那种到任何地方都被当成宝贝供奉的人物。跟来商馆前女子预想了各种情形,但实在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坊师。
“哼哼,谷爷的名声早就在驻场传开了,我这只手就是靠谷爷灵药治好的!”
小乙说着就像炫耀般的举起右手。听闻小乙佐证的女子,脸上神情很明显舒缓下来。坊师在乘黄诸国有着崇高名望,女子也朝谷辰恭敬低头并报上名号。
“我叫飞燕,是拓荒者。没想到您是坊师,先前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拓荒者本该是靠武力吃饭的粗野职业,但低头问候的飞燕给人感觉却像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谷辰边感受着其间的微妙差异,边朝飞燕回应着。
“不要介意,今次事态有些特殊。我没想到小乙这么快就能找到人。”
谷辰随口朝白猿少年投去赞赏的言辞,而知晓因缘飞燕眼神则转为冷冽。被瞪视的小乙不敢承接拓荒者的视线,转而心虚地吹着口哨斜望着远处夜幕。这时候看着两人模样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谷辰苦笑着朝小乙摆摆手。
“辛苦了小乙,剩下的交给我,先回去休息吧。”
“哦,那我就先撤了谷爷!”
小乙巴不得听到这句话,当即摆出脚底抹油的架势。开溜前小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到谷辰近前,悄声告诫着他。“对了,谷爷您可千万小心啊!这婆娘看着俊俏归俊俏,但下手可狠了!谁要娶回家那绝对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小乙啊小乙,你听过‘祸从口出’这句话吗?”
注意到那边飞燕额前隐隐浮现的青筋,谷辰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小乙的话。现在他手头可没小愈水,于是趁着还没出现惨剧赶紧打发了小白猿离开现场。
飞燕双手抱胸目送着小乙离开,随即却把苛责的视线落到谷辰身上。“坊师大人,虽然我不想对别人生活说三道四,但您在交友选择上是不是该更慎重些?”
“我会记住的。”谷辰叹息着点头。对初次见面的人就如此直言不讳,看来这位大小姐也有着相当犀利的性格呢,和剑怪倒是蛮相配的。
“我先确认下,你掉的东西是把武器吧?”
为慎重起见谷辰先朝飞燕确认着,而被谈及正题,飞燕也略紧张地点点头。
“那应该没错了。先进屋谈谈吧,你丢的东西就在里面。”谷辰指指商馆门邀请道,临走时又补充了一句。“唔,要看到什么奇怪事情可别太惊讶哦?”
“……明白了。”飞燕有所觉悟般的点点头。
……………………
当然觉悟归觉悟,但实际情形又是另一回事。
飞燕跟着谷辰踏进客厅,一进门便被弥散空中的浓烈酒气给呛到。
“什、什么?”
飞燕以袖掩口地朝左右望去,只见着地上东歪西倒地滚落着好几只酒壶,从壶口溢出的残酒在地板上汇成小水滩。小水滩旁,一口药壶摆动着触手般的藤索,以略笨拙的动作卷起竹水枪,吸掉地上酒液,再举枪朝茶几上射去。
茶几上悬停着一把横剑,见着酒液射来而骤然舞起片片剑花。只见剑花闪闪叠叠,溅到剑身上的酒液竟被一滴不剩地悉数拦下。演出神技的剑怪打了个悠长的酒嗝,而底下壶怪则格外热烈地拍着藤索。
两怪玩得不亦乐乎,也让旁边的飞燕谷辰看得目愣口呆。
“呃,介绍下。”先回过神来的谷辰,苦笑着走过去把壶怪给拧了起来。“这只是我家的,叫波妞。这只是你家的吧?可惜我不知道它叫什么。”
看看着谷辰随意般的把剑怪握在手里,飞燕愕然瞪大眼睛,露出像是受到极大冲击般的神情。
“居、居然能碰触‘拖雷’!?”
“哦?她的名字叫拖雷吗?”
谷辰目光落到右手的剑怪上。剑怪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神和谷辰对望,随即闹别扭般的冷哼着别开视线。听飞燕口气,这家伙以前怕不是浑身带刺的主儿,当然谷辰现在倒不用担心会被砍翻。
谷辰左手拧着开始装死的壶怪,右手则把剑怪递还给了拓荒者。
飞燕战战兢兢地接过剑怪“拖雷”,看着谷辰的眼神霎时间满溢敬畏。
“请、请问您究竟是?”
“我是坊师。”谷辰搔搔头又继了句。“不过我的课题是‘研究物怪’。”
有些坊师精擅炼药,有些坊师精擅造器,有些坊师喜好制香,有些坊师则终年追逐着地脉流通。坊师那些千奇百怪的癖好早已为乘黄诸民所熟悉,因而把“研究物怪”解释成坊师的课题,这样给人感觉至少不会太过突兀。
实际上,这还是谷辰初次对人言明把“研究物怪”当成课题。
因听者是同样驯养剑怪的拓荒者,倒也不用担忧会惹麻烦。
就算如此,谷辰也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