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人,未出闺阁,居然就知道勾引野男人,真是把我们顾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简直无法无天,不知廉耻……”
顾家二夫人尖酸刻薄的谩骂声充斥着顾知予的脑袋。
“唉,想我们顾家是百年清誉的书商门第,大姐姐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在奶奶寿辰的这天和一个野男人在偏屋亲热,这是置顾家于何地啊!”
顾二夫人的女儿顾茵香也加入指责的行列。
紧接着无数张面孔出现在眼前,震惊,鄙夷,嫌弃,讥讽,耻辱。
顾知予瑟瑟发抖,抱紧身子,拼命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怎么回事?”低沉淡漠的声音响起,一身军装笔直,英姿挺拔的男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刚毅阴沉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眼底生出了最后一丝希望,哀求的看着他。
在七嘴八舌之下,男人冷漠的眼神散发着强大的冷气场,一字一句,毫不留情:“清誉之城无败类,即日起,顾知予永不许踏入淮平。”
“嘭嘭嘭——”剧烈的敲击声响起。
顾知予陡然惊醒,浑身微微颤抖,无数次这样的噩梦,在恐慌中将她淹没。
她目光迷离的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巴黎蒙吕克监狱的狱警打开门说:“有人保释你了,出去吧!”
顾知予从角落里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扶着墙走了出去。
这个年代,一旦被随意按上罪名,想要保释,除非统辖一方,手能伸得了这么长。
而她三年前被赶出淮平,来到巴黎,谁会想尽办法保释她?
站在大门口,顾知予闭着眼睛深呼吸,这是自由的味道,她又可以去塞纳河畔散步,去阿里昂法语学校继续学习法语了。
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雪铁龙小轿车便开了过来。
车上下来一位年轻男子,虽然穿的是普通西装,但步伐身段却一眼能看出是当兵的军人。“顾大小姐,我家先生让我告诉你一句话,顾老爷子病重,你应该回淮平了。”
顾知予脚步一顿,握紧指尖。
小时候,爷爷最喜欢教她读古诗,写书法,画画。他总是很慈祥的笑看着她,说他的小知予是全天下最聪慧的女子。
三年前,她被人陷害,成为全家的耻辱,全城人的笑柄,连她的父母都以她为耻,只有爷爷是相信她的。
而那个她心心念念爱慕的男人,却是冷冷将她逐出了淮平。
顾知予冷淡一笑:“傅绍铮准我回去吗?”
她说这句话,有点故意为之,她心里早就猜到是傅绍铮将她保释出来的,所认识的人里面,除了南傅北张,少年倾世的淮平督军傅绍铮,谁还有这个本事!
傅绍铮将她保释出来,又特意让身边人来告知她爷爷的事,自然是要她回去了。
年轻男子笑了笑:“先生说,顾大小姐应该没有这么听话。”
以她和老爷子的感情,得知老爷子病重,她不可能做到视若无睹。无论淮平是怎样的龙潭虎穴,她都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