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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退回营寨的驰道上,阿尔德正率领五千大军向西浩浩荡荡地朝着营寨开进,看着前方不远,想必也已经快到了,到时候自己可得睡个舒服觉了。
倏忽之间,一骑绝尘从后方疾驰而来,离阿尔德战马还有十几步远时,马背上的骑士便已经翻身落马,又连滚带爬来到了战马前,甚至连腰刀掉了都不知道,阿尔德的眼皮顿时猛然一跳,一种强烈的不祥感瞬间便已经将他彻底笼罩。
果然,那骑士仆倒尘埃,语不成声道:“将军,祸事了,祸事了……”
骑马走在阿尔德身边的一个满清将领怒由心生,甩手就是一马鞭抽在了骑士脸上,骂道:“狗奴才,慌什么慌,慢慢说!”
骑士惨叫一声,哀哀地道:“两位将军,李,李成栋将军让明朝的定远将军林复给阵前斩首了,数万大军也是死的死,散的散,已然全完了!”
“你说什么!?”一旁的满清将领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阿尔德却是眼前猛然一黑,险些从战车上一头栽下来。
怎么可能!?李成栋这个狗奴才上次兵败,完全是因为轻敌所致,这次他已经吸取了教训,绝对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却为什么还是再次落败?而且,居然连他本人都被明朝一个不知名的小将给斩了?几万大军也是走死殆尽,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旋即他又猛得想到,若是胜了,那么自己不听李成栋的将令,自然是无事,上面也不会计较,可现在败了,而且是五万人的溃败,那自己不听主将军令这个问题可就大发看!
那员想必也是想到了这点的满清将领已经劈胸揪起骑士,厉声喝问道:“说,李成栋这个狗奴才究竟是怎么败亡的?他是猪嘛!五万人对战五千居然还能给打败!”
骑士战战兢兢地把整个过程说了,阿尔德听完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满将甚至还逼着骑士又重复叙述了一遍,可事实就是,李成栋真的是在单挑中被林复斩杀的,五万清军也是在堂堂正正的野战中被明朝军队打败的!
好半晌后,那员满将才转头望向阿尔德,神情一片骇然。
阿尔德思索片刻后旋即恢复了镇定,毕竟也是一员良将,心理素质比起那些的二流武将来,高了明显不止一个级别。
李成栋兵败,身死,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绝对瞒不住的,所以,谴飞骑报与豫亲王、和贝勒博洛知晓是必须的,但是,此次出征广州也绝对不能因为李成栋兵败就裹足不前,别忘了自己手里可是有着绝对精锐的五千满清骑兵。
说到底,那广州城里的兵马都只有二三千,虽然招募了那号称四大寇的海盗,也不过五千众,既便新募集了一些壮丁,数量也绝不会超过一万,而这一万人里又要驻防广州城又得严防广州城的各个街道,那么可用之兵估计也就是林复所带的五千步军,自己以同等兵力数量的五千骑兵堂堂正正击之,明军不出奇计就想赢得胜利,那是绝无可能,至于奇计,阿尔德不由冷冷一哂,一力降十慧,别忘了当初松山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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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城以东数十里,明军仍在漫山遍野地追杀溃逃的满清残兵。
林复勒马止步,回顾身后随行的苏服道:“吹号,全军停止追击!”
“诺!”浑身浴血的苏服轰然应诺,旋即找来十几个号角手,霎那间,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便已经响彻整个原野,正在享用杀戮盛宴的明军将士闻听号角声起,虽然满心不愿,却也只好怏怏不舍地停下了追杀明军溃兵的脚步。
不到片刻功夫,张都、林权、朝大刀、张大牙还有林震生便全部聚集到了林复马前,五人全都是血染战袍,神情狰狞,不过,当他们看向骑在马上的林复时,眸子里却立刻流露出了狂热的神采,还有隐隐的畏惧,是的,就是畏惧!
林复冷森森的目光犹如犀利的尖刀,一一从张都、林权、朝大刀、张大牙脸上逐一刮过,然后沉声说道:“不要再追了,整顿人马,回城!”
“诺!”张都、朝大刀四人轰然应诺,旋即领命去了。
林复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张大牙脸上,说道:“张大牙听令,还得辛苦你一趟,马上点齐所有青壮,去往城北的百丈幽谷砍伐树木,然后运回大营处加固营寨。”
“诺!”张大牙轰然应诺,旋即转身扬长而去,若是之前,他们还对林复在心里不是太感冒,即便是取得了夜袭的功绩,他们也更多是认为是运气成分居多,但经此一役,以后,林复往东,他们就绝不会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