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涵天双眉紧锁,一只拳头死死的抵在桌上,晰白的面色里有些许微微涨红,平静的眸光深处,盛满了恼怒与诧异。跪在地上的公孙子于不明所以,十分懊悔的看着凤涵天,
“王爷,不如我再带着兵马杀回去,就是死也将狗皇帝捉拿归案!”
“你以为他们会给你机会吗?”凤涵天的语气冷得不带一丝感情,公孙子于跪着爬到凤涵天脚下,
“王爷,给臣一次将功赎过的机会吧!”
凤涵天渐渐松开了眉心,走到大殿中央,眯缝着犀利的眸光,看向远处,“这不怪你,分明是有人通风报信。”
公孙子于更加疑惑了,王爷如此谨慎的人,怎么会让奸人得了逞呢?难道说,王爷身边有奸人?
凤涵天不禁微微点头,这个人好聪明。不仅通了风报了信,还出了谋略。竟然让长孙寿将那一万多精兵分了一部分留在后面作炮灰垫后。而剩下的则趁着两边激战时,随着凤迎天与长孙寿与操另一条道儿与乐清欢会合去了。他们亦算定了,公孙子于绝对想不到,这些兵马只是大主力中的一部分。估计,一般人都不会算到,他们会來这招吧。虽然损失了几千兵马,可是却保住了帅与大部分兵力。如此算來,这一步棋无疑走得是最正确的了。
“王爷,那你可是知道这个奸细是谁?”公孙子于满腹狐疑。
凤涵天锐利的眸光,斜睨了下门外。微微摇头,“眼下,我只是怀疑,是谁,我并不知道。”他顿了顿,“子于,你起來,退下吧。”
“是!王爷!”
明亮的宫灯,将影子拉得长长的,凄清的投在地上。月伴残云,星斗满天。已是第几个不眠之夜了,凤涵天也不知道。一直都怀疑是她,可是眼下,又拿她如何是好。圈禁她?关押她?如此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如今的局面,已是不可挽回。凤迎天必会带着那两万多残余兵马,以天子身份说服各地势力。而现如今,各地势力也是在见风使舵,意志摇摆不定。他们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哪个对他们有利,他们则会倒向哪边。
自己手中也只有三万精兵,是万不敢轻举妄动的。眼下,射月内乱刚刚稳定,肯定不可能借兵与他。即使不是如此,也未必会借给他。以前是因为兰皇后,乐清欢与凤迎天的关系,两国还算是有些姻亲。可是兰后已死,射月内部更是将乐清欢拒之城门外。可见,他们已与他们的长公主断了关系。这样一算,两国倒是什么关系也沒有了。
现在只能加强防范,走一步算一步。
“王爷,还在为那些事忧心?”梅月知道,眼下,凤涵天遇到了难事。可是又沒办法帮他,心里也只能干着急了。
凤涵天微微回眸,“怎么还沒睡?”
“王爷何不拿独孤皇后作为筹码与凤迎天作交换呢?”梅月似不经意的说。
凤涵天眸光一闪,这个办法他不是沒想过,“你觉得会有用吗?”梅月蓦地垂下了眸子,“若是有用,凤迎天早就落网了。再说了,虽然独孤皇后罪孽深重,可是她已知错,现在一心吃斋念佛,恐怕,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吧。我如果对这样一个老妇下手,未免有些太落人口舌了。”凤涵天如此一说,梅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此时,她才发觉,他的表哥并不是如外表所看到的那样无冷血无情,而是一个侠骨柔情的男子。将來的天下若是落在他的手里,他定会是一代明君。
已进入射月地界了,可是那个面具男子一直紧紧的跟着自己,甩也甩不掉。
乐清灵与他一前一后的走着,她故意放慢了脚步,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想趁他不注意时,赶紧逃跑,逃出他的视线,
“怎么?走不动了吗?”面具男子忽然回过头,眸光定定的看着她,“要不要我來背你!”
乐清灵吓了一跳,赶紧摆摆手,“哦,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呃9真是阴魂不散,她拉长了脸,提起裙摆,咚咚的跑了过去,鼓起两腮,“喂,虽然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可是我现在已经安全了,咱们各走各的路,在此别过吧。”
“我是一个闲云野鹤,走到哪儿算哪儿,怎么能是跟着你呢?只不过咱们走的是同一条道儿罢了。”面具人有些无赖的说,这陡然让她起了东平关时,他悄悄尾随时,曾说过相似的一句话。
“这么说,你是要往南走了?去颖都?还是去哪儿?”
“我就是朝这个方向走,还是那句话,沒有目的,走哪儿算哪儿。”
“那好,你朝南,我就朝北,不许再跟着我!”边说乐清灵边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别再跟着我啊,不然我跟你急!”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补充了一句,生怕那个家伙又舔不知耻的跟着自己。她只好倒退着走,一边监视着他,一边往北去。她知道,前边不远的拐角处,有一条小溪,顺着溪流直走,可以走到颖都的昆仑山脚下。那样的话,再进入颖都就近了。
一直退着走,走了好远,那个家伙果然沒有再跟來。她终于可以放心的正着走了。谁知,刚一回头,却发现那家伙如从天而降般,直直的立在前方不远的地方。“你!”对于他的所作所为,乐清灵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你到底是谁,既然不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又为何要跟着我?”那人摊开双手,耸耸肩,似乎并沒有想解释的意思。“好吧,你既然想跟就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