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窖藏的茅台,确实有劲头。酒量极佳的凤涵天,才饮三杯,便觉有些飘。他微微扶额,轻轻晃了晃了头。长孙玉颜见状,忙拭了拭眼角的泪,又为他斟满一杯,亦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王爷,来,玉颜再敬你一杯,今生玉颜无缘与王爷做夫妻,玉颜希望王爷可以把来世许给玉颜,也好让玉颜在无尽的长眠中有盼头……”
借酒浇愁愁更愁,微熏的凤涵天,听了此话,心里竟然酸酸的。他想起了她,今生无缘,来世再续!来世,我愿将你捧在手心,你命即吾命。眸光尽处,是无尽离愁别绪,他举起杯盏,一饮而尽。这酒,醇,且香。却也将他无尽的愁绪勾出。
“玉颜,我唯一能做的,只能让你逃离,逃离这城逐。”长孙玉颜从未见过凤涵天如此脆弱,许是他知道自己正在走一条不归路吧。此时,长孙孙玉颜庆幸,庆幸她做了一件对的事。
“王爷,对不起,我逃不了了。”
一杯,又一杯,凤涵天感觉头越来越沉,不是醉酒的晕沉,飘忽。而是一种意识的模糊,甚至眼睛都无法睁开。朦朦胧胧中,看到长孙玉颜有些愧疚的眼神,他恍然大悟,“长孙玉颜,你在酒里下了什么?”
“méng_hàn_yào。我不想让王爷死,不想……”长孙玉颜十分心痛的摇着头,“王爷,暂时委屈你了,等过了今晚,你就安全了。”
凤涵天浑身发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他连坐都坐不起来,只能趴在桌上。
“你,为什么?为,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用尽力气挣扎着,不让自己睡去,错过了今晚,就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这酒中下药的?”
长孙玉颜起身,走到凤涵天身边,在他身边坐下,紧紧的抱着他。“我知道王爷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又精通医药。若我直接在酒里下药,即使再无色无味,王爷也有办法识别。所以……”
“所以,你没有将药直接下在酒里,而待我微醉之时,趁着为我斟酒,将药抹在了我的杯子上?”凤涵天微微摇头,“长孙玉颜,你很聪明,你不该卷进来。”
泪不住的滑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她看得出,凤涵天是真心说这句话的。可是,她不想离他太远,她要静静的守着他,她要独自拥有他。
“玉颜再聪明也不及王爷,王爷一猜就猜到玉颜是如何下的药。可是王爷你还是中了我下的药,我很高兴,说明了王爷的心离我很近,所以才没有防备我。”她微微抬手,轻轻抚上了凤涵天的面旁。“王爷,今生今世,玉颜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凤涵天感觉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
“王爷就不要再想了,此事,就全部交给公孙大人吧。现在子时已过,恐怕公孙大人再等不到王爷的口令,就会自己行动了。”
说好,子时一到,他就会下命令的。可是现在,子时已经过了,自己还被困在这儿,凤涵天心急如焚。清灵今晚能不能出宫,也就在这一刻了,这个长孙玉颜,真是坏事。
“玉颜,我口渴,能否为我倒杯水。”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明事了的长孙玉颜,忙起身,为凤涵天倒了杯清茶,送至嘴边,
“王爷喝吧。”凤涵天似真的很渴,眨眼间便饮完一杯,并说还要喝。
整一壶茶都被他喝完,“玉颜,能不能去给我弄点儿吃的,胃不舒服。”
长孙玉颜惊喜过望,王爷此时好依籁她,她感觉到极大的幸福。如果可以,她愿意他一辈子都这么依赖她。
“好,王爷,你稍等会儿。我知道,没吃东西就喝酒,胃是不舒服。我去给王爷您做些舒胃的食来。”长孙玉颜刚一转身,感觉后脑风池处一麻,便晕晕的,拼尽力气回过头来,“王爷,您这是……”话还没说完,便倒在凤涵天的怀中,凤涵天举在半空中的手,久久才放下来,将她抱至内室的床榻上。
“这样做,都是为你好。”……
公孙禄做事向来谨慎。虽然有个宫女递来一张纸条,命他子时准备逼宫颐神殿,可是他心里总是慌慌的,觉得王爷不会如此大意,将消息写在纸上,让人传给他。这种关乎江山性命的大事,必定是亲口相传。所以,他一直没敢轻举妄动。
明灭的灯火,稀疏的星月,两个纤瘦的黑影,顺着往南门的宫道悄悄而去。慌慌张张,磕磕绊绊,说好了,他会安排马车,将她们带出宫去。可是都快到南门口了,却迟迟不见人影。
“他应该不会来了。”乐清灵的眸光里满是失落,可是并不意外。他如此失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依然记得东平关大捷后,他约好等她,却自己先独自离开的情景。
梅月微微垂眸,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表哥他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不如,我们再等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向她俩这边小跑而来。
“糟了,等来了不该来的人。”梅月一阵慌乱。“怎么办?若是被抓住了,就死定了。”
眨眼间,冲天的火光将她们两人照得无地可遁,眼睛都晃得睁不开,紧紧的抱在一起。
忽然,将她俩包围起来的侍卫渐渐让开了一条道儿,她们睁大眼睛一看,是凤迎天。梅月吓得忙将头埋得沉沉的,不敢抬起。
“呵呵,月表妹,怎么?不认识表哥了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