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练,星光璀璨。清风穿过花木,荡起淡淡清香。蜿蜒的宫道,明亮的宫灯,终敌不过一颗沁透冰冷的心。看着自己被月光拉长的身影,脑海中总浮现出,如花过往。凤涵天轻轻的,静静的,漫步在这月色里。直想穿过所有阻碍,将她揽入怀中。他轻笑:这,只不过是对她的一种同情罢了。
琼瑶阁里,漆黑一片,与整个皇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是那样的格格不入。清幽的月光,洒下一片青丝如瀑。盈盈的发丝浸透着寒冰般的光芒。透过窗梭倾泻而进的一片月光,眸光里盛满了辛酸的过往。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水潮已平。一行泪清划过脸际,只是空叹一声,奈何情深缘浅,君不知。
白白的月光下,他静静的立在清风里,看着漆黑的屋内,被月光照得昏亮的影子。不用看,只肖感受,就已觉清瘦憔悴。眼前的这个弱女子,她所经历的,是常人所经受不了的。他佩服她,也真心相信,她就是能助他一臂之力,夺拳山的贵人。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屋内传出淡淡的,落寞的声音。
“为何不燃灯?”月光下空灵冰冷的声音,直直的刺入耳中。
她缓缓起身,走出屋外,月光下,他依然俊朗如仙,依然眉目如画。她只能静静的看着他,却始终不敢奢望她需要的那个怀抱。“恭喜你。”千言万语,却只说出了这生生的三个字。他淡然轻笑,眸光似水,方才的冰冷顿然消无。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可是,再一看,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时出现的幻觉而已。“怎么不陪着未婚妻?来我这里做什么?”
“呵呵,我们醉饮两杯,如何?”凤涵天依旧如从前,喜欢答非所问。
乐清灵明眸一转,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们两个人如此敏感的身份,他这样唐突的来,不对,“你走,我这里不欢迎你,走啊。”她突然变了脸色,怒瞪双眸,“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来问我!”
凤涵天扬唇一笑,“哼哼,何必如此慌张心虚?看来,是你自作多情了,知道你一直爱慕我,可是我心里的人从来都不是你。我来,就是想亲口告诉你,后天,便是我与长孙玉颜大喜的日子,好让你死了心。”乐清灵不明白,为什么她都已经伤得血淋淋了,他还要在自己的伤口上洒一把盐。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可也只能流进嘴里,咸咸的,涩涩的,还苦苦的。
“滚!”这一个字,已经让她的心,痛得麻木,直至没了感觉。
啪啪啪!突然,从暗处传来一阵拍掌声,“看来,二公主果然痴情,”两人回头一看,是凤迎天带着乐清欢与一众宫女从黑暗处缓缓走来。乐清灵果然没猜错,这一切都是乐清欢使的计。“乐清灵,我二弟说得对,你痴情找错了对像,要知道,你这种贱女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也只有我,才会怜悯你。被淫贼掳过,被东蛮弃过,作为一个女人,你早已没了资格喜欢任何人!”
句句如芒,刺入心底。可是乐清灵依然微笑如初,“那皇上何不放了我?让我离开?”
“放了你?你倒是想得美,既已是我的妃子,那么,就要老死在这宫中,休想踏出这皇宫半步!”凤迎天眸光冽冽,一种噬骨的恨,汇聚在眸光里,如一把把利剑直直的刺向她。“你这个贱女人,竟敢勾引我二弟?”
乐清灵一愣,她淡淡的看了眼凤涵天,他似个局外人般,静静的站在那里,不慌不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坦然的看着凤迎天,看他如何抵毁自己。
“欲加之罪?”他定定的看着乐清灵,眸光里尽是恨意,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笺,“你看,这是什么你该不会不认识吧。”乐清灵缓缓拿过,一看,心里顿时抽了一下,是谁模仿她的笔迹,这么像?这下,她有口难辩了。
“哼,”乐清灵轻笑一声,“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乐清欢看看二人,忙抚了抚凤迎天的胸口,“皇上息怒,为这种人不值得。臣妾知道皇上有难处,若是皇上信得过臣妾,就将她交给我吧。”
凤迎天冷冷的看着乐清灵,对乐清欢说,“那,皇后你就看着办吧!”然后转身,绝然离去。
“皇上且慢!”突然,长孙玉颜提着裙摆,气喘吁吁的跑来,“皇上,我能证明,灵妃娘娘是清白的,因为,王爷与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也早已跟我爹许过婚诺。所以,还请皇上放过灵妃娘娘。”
乐清欢眸光顿变犀利,直直的盯着长孙玉颜,缓缓走至她身前,“就要做王妃了吧,”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对自己好点儿。”
长孙玉颜,眉眼一扬,躬了躬身子,“多谢皇后娘娘关心,我会的。”乐清欢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将凌厉的眸光转身乐清灵,“将她带走!”
待众人都散去,长孙玉颜轻轻挽起凤涵天的胳膊,“王爷,回宫休息吧。天色不早了,都累了一天了。”凤涵天轻轻抬起手,拿开长孙玉颜的手,径直向月光深处走去。长孙玉颜不解,忙追上去,“王爷,王爷,你是在怪玉颜吗?” 凤涵天对于她的呼喊不理不睬,依然自顾向前,无奈,长孙玉颜往他面前一横,双手直直的伸开,拦住他的去路,“王爷就不想听玉颜解释吗?”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也无需解释。”凤涵天的眸子里盛满了冰冷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