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中间摆着的那张巨大桌子,大概占了这间原本的会议室约有三分之二以上的面积,只在外围留下一圈供人行走的道路。
就在大桌的一角,一大堆的纸张上趴着一个身穿白色传统衣装的男人,似乎一身仙气儿,带着圆形眼镜,文文弱弱的样子。当哈洛跪倒在地的时候,那人便转过身来,却正好看到宋小成跨过跪着的哈洛,面对面朝自己走来。
“你是谁?”这人显然对宋小成的行为极度不满。
宋小成一笑,把自己的右手掌心晃在那人眼前,“才艺大比拼的优胜者。他们说,我有资格跟你聊聊。你觉得呢?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跟你好好聊聊?”
行外之人听不懂,纵使钢钉也打不穿他的心。行内之人一点就透,只言片语便能入骨三分。
那男人颤抖着扶了扶眼镜,仔细打量着宋小成的右手。哈洛已经开始断断续续惊恐万分的絮叨着什么“我都已经跟他讲过了,是他自己不知好歹”之类的话,却被这人厉声喝断,赶了出去。
“闭嘴!门外去等着!不,楼下去……到大门外——带着你们所有人,回院子里去,远远地离开我这儿!”
暴躁的语气和斯文的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哈洛颤抖着退出去后,那人便冷冷的转过身去,绕过大桌,站在了窗口,向外眺望,并不说话。
这倒是让宋小成有点不适应了。因为原本在他脑海中想象的场景是:一进门,一个脑满肠肥的教主和那个山羊胡子的哈洛就喝令他跪下,他就说老子偏不,他们就冲过来几个为虎作伥的跋扈侍卫之类的想要来硬的,结果拳打脚踢了一番,谁也打不动他,他就哈哈大笑,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王八窝,再狠狠的把那个邪教教主踢上两脚,大声问你知道错了吗,教主就得一边哭着一边擦着鼻涕一边说知道错了,他就说知道错了也没用,你的力量是我的啦哈哈哈,然后用吸星大法把教主的力量全部吸光,再潇洒的走出火场,带上老皮一起扬长而去。
可是现在,脑海中的这个剧本彻底用不上了。因为这个教主并不脑满肠肥,反倒是比宋小成还瘦弱,看上去像个困难户。
半天,宋小成才开口:
“你……你就是爆炎教主?”
那白衣男人缓缓转过头,从上至下的打量了宋小成一遍,淡淡的回答:
“对。”
“呃……幸会幸会。还没请教您的尊号?”
“爆炎教主。”
宋小成一抿嘴,心想这人到底是会聊天还是不会聊天啊。
“我的意思是问您叫什么名字。”
那男人又把脸扭向了窗外。
“这一个多月,跟我说过话的人大概有几千几万,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问我的名字。”
宋小成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道:
“呵,是啊。问过你名字的人都被你活剥了,是吧?吊在影壁墙前,左右摇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吧?所以才没人敢问你的名字?嗯?”
这一句话似乎是点中了那男人的痛处,他转过身来,透过镜片瞪圆了双眼,满脸悲愤的朝宋小成怒吼着:
“你知道什么?你又懂些什么!你知道那帮家伙有多残暴吗!”
一边说着,那男人一边凶暴的朝着桌子踢了一脚。
面对那男人的狂怒,宋小成刚准备轻蔑的反驳说“他们的残暴也都是你授意的”,话刚要出口,却突然发觉这里边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这其中……难道有隐情?
“哦?你觉得那很残暴?”宋小成试探着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在院子入口的墙上挂着那个活人祭品?”
那男人咬牙切齿,似乎满腔是无限的恨意:
“为了时刻提醒我自己,永远不要忘记仇恨!!”
这个回答大大出乎了宋小成的意料。
男人闭起眼睛,眼缝中微微有些水渍。他微仰着头,让不慎涌出眼眶的水迹重新倒灌回眼中,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叫原章磺,原本只是个穷困潦倒的普通打工仔。七月初的时候,我的房东告诉我说,如果再没办法预付下半年的房租,我和我的女朋友就不能再继续住下去了。当时我的信用卡已经透支了好几万,再也没有朋友愿意借给我一分钱了。就在我走投无路,将要露宿街头的时候,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我躺在一片纯白当中,四肢平摊,像个等死之人。我突然感到左手掌心一阵刺痛,掌心不由自主的合拢,却因此惊醒。从那个梦之后,我的掌心便多了这个东西。”
说着,原章磺朝宋小成伸出左手。
正如宋小成记忆中的那句话所描述的一样,“左手掌心有一颗鲜红血痣”。
“第二天上班前,我的女朋友说我的手烫的像火一样;上班时我是掌心又莫名其妙的喷出火焰,点燃了一整车货。我的车子翻倒后,一辆拉土车从我的脑袋上碾过去,我却毫发无损!我这才意识到,那个梦并不是普通的梦,它赐予了我无与伦比的神力,就像魔法一样……
“一个因钱而走投无路的人,突然获得了巨大的神力,他会做什么呢?”
宋小成想起了高赫那时说的话。七月七日,全福银行爆炸事件。
“所以你就去抢银行?”
“没错。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抢银行。我住的地方附近就有一个全福银行,每天早上都会有运钞车停在门口,只要我抢了银行,我就有钱交房租了,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