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若惜走后,他只将晨光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在看待。
至于为何要传位于太子,自然有其它的考究。
爱这个孩子,将江山交给他,并非是爱,相反,那只是将他伸手推到一个看不见的深渊当中。
若惜生性喜爱自由,她的孩子,想必也是不爱这些繁文侮节的。
因此,宁德玺在心里认为,他以这样的方式去对待晨光,应该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了。
“父皇……”
晨光抬起明媚的大眼,认认真真的看着宁德玺,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着,宁德玺此时此刻的内心感觉,他似乎是真正的在关心自己。
只是,影须守了自己八年,且与母亲同样出自于狐族,影须的话,难道就不可信了吗?
晨光心里在挣扎着,不知道谁人的话,才是真正可信的。
“十三,父皇虽然有十三个孩子,但是父皇待谁最好,你应该感受得出来是不是?”
宁德玺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似是带着极度的眷恋与不舍:
“父皇这一生,做错过许多事情,最大的错,应该就是将你母妃带到了皇宫里,使得她失去了自由,从此她的天地里,只有朕,朕宠她,爱她,恨不得与她形影不离,一时之间,你母妃在后宫里,荣宠无人可及,自从遇见了她,朕从未再宠幸过任何妃子。”
提及那个已逝去的人儿,宁德玺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悲泣。
假如当日,他没有将若惜带到宫里来。
也许若惜不会如此之早的便离开人世,至少,她能开开心心的一直活着。
“父皇为何今日要与我说这些?”
晨光想抽回自己的手,想了想,未加以行动,只是越发不理解,宁德玺为何要说这些话?他的用意是什么?是想让自己打消报复他的念头吗?
因为,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爹。
想让自己念及亲情,不去理会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去理会,母亲到底是如何死去的?
假如,他存在着这个心思,晨光不由得浮出一抹冷笑。
那这宁德玺也太小看他了。
他的身上,流着母亲的血液,母亲含恨离去,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也许是父皇年纪大了吧,”
宁德玺淡淡说道:
“玉佩要记着收好。”
语毕,他起身,不再看晨光一眼,大步踏出。
末了,又低语了一句:“太和殿的宴会,甚是无趣,要么你还是不要去了罢。”
晨光扬眉,心下想着,太和殿的宴会,他原本便没有打算去。
只是非常不理解这宁德玺为何突然又将这块玉佩还给了自己?当初见到这块玉佩之际,他可是一脸欣喜若狂的表情,想必就是知道了这是狐玉的缘故。
得到了狐玉,自然也就能掌握狐族的事情。
为什么,眼看他就要上勾了,却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否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少主。”
影须身形轻移,如幽灵般出现。
狐族的人,最懂隐藏自身的玄气。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跟在晨光的身边,影须却一直不曾让人发现的原因。
“千万不相信宁德玺,他所说的话,不过是想迷惑你罢了。”
影须从晨光的眼神里,看得出他的犹豫。
那个人,是他的父皇。
有一份父子亲情在内,所以,他很明白,晨光现在会因为宁德玺做这些,而有所感动。
“你告诉我,为什么父皇要这样做呢?他对母妃的痴情,我想,也许不是作假。”
晨光低声喃喃的说道。
一个人的眼神,假如想掩饰什么,必定会闪躲。
可是此前,宁德玺目光坚定,似乎在说着,他已经想好了要这样去做。
“即使不是做假,但你母亲却绝对是被他害死的,就因为他贪图狐族至宝。”
影须提及此事,仍然一脸愤怒。
“那现在既然知道狐玉,他完全可以拿着狐玉去找狐族至宝,为什么又要拿狐玉来给我呢?”
晨光的疑惑更深了。
“那就是你精明过人的父皇,看出了什么,想演出这样父子亲情大戏,来迷惑你,让你上当,让你不再去找他报仇雪恨,让你从此忘了你母亲是如何死去的,让你从此死心塌地的只认他一个父皇。”
影须怒气十足,指出宁德玺的最终目的,自然是想让这位十三殿下的心,完完全全的归属于他。
且,这十三殿下是狐族传人,天生奇才,十岁的年纪,却可以成为南竹先生的亲传学生,这样的荣耀,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达到的,因此,宁德玺要将晨光留在身边,好好利用,做这些事情,再正常不过了。
影须的一席话,使得晨光的心,原本动摇不定的,这会儿又平静下来:“那你说,现在怎么办?父皇不上勾,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他会这样说,肯定是害怕太子大婚当日,会出什么变故,毕竟,现在皇宫里可是来了宇天国与北煌国的人呢。”
影须抬眸,目光坚定。
若惜的死,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宁德玺。
假如没有这个男人,若惜怎么可能会死?
狐族又怎么可能一直隐世,到了这一代,却差点遭遇灭族之痛?
假如没有宁德玺,狐族的人们,可以静静的桃花林深处,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