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壬恃身子站直,右手搭在扶栏望着远方道:“父亲中庸,对我寄予厚望,兄长们故意锋芒毕露大展才华,为得都是让我守着这份家业。兄长说,他们有一天会战死沙场,为国捐躯,通过这样地代价会让帝王念着几份情谊,不必忌惮。从而交换来子孙地萌荫。千秋万代不敢说,维持我马家百年繁盛却是可以的。”
范思文听着马壬恃后面语气里的自信,笑了笑。更让他开心地是马壬恃袒露心声地时候,便表明了他地已经站在了他的一方。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承诺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都是虚假的东西。”
马壬恃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看着范思文,静待下文。正题要到了,范思文所有埋下地伏笔,等着的便是他的点头。如今他已经点头,便是对方开出条件筹码地时候。
范思文活动了下五指,淡淡地道:“我会将这些承诺地好处落实一部分,至少会让马兄看到我们的诚意。甚至说,我们愿意抛出筹码,让马兄自己去判断是否值得付出。”
马壬恃脸色平静。只是转头望向宁安镇地方向,手指微指,开口道:“我觉得宁安镇不错。回复之前地样子就更好了!”
范思文略带疑惑,也有些为难。
宁安镇地一年的收入,占据了国库地百分之五。马壬恃直接指出了这个地方便是说,他想要去掌控那里。
马壬恃见范思文沉默,也不催促,片刻之后才继续道:“我想将外围墙建得更高,更结实。以后,我便住进那里,不再出来。”
范思文眉头紧锁,良久之后便道:“范兄有大才,真就不愿意出仕为官?继续为我景国效力?”
马壬恃摇了摇头,道:“如今我已经将底牌亮出来了,也不需要藏着掖着。我觉得那里挺好,想在那里安然度过一生。但凡子孙中有成才者愿意为朝堂效力,我当然会乐见其成。”
子孙为官者,他不会阻拦。是为质子,掣肘于他。从另一个角度来时候,也是让他们不要再多去猜忌他会有其它的什么心思。他人不会走,子孙也还是在都城,只要朝堂需要,他的子孙命运也任由朝堂掌控。
范思文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范兄,是不是有些……”
“不思进取嘛?”马壬恃将范思文没有说下去的话接了过去,笑了笑,道:“可以这么说。我对于阴谋权势没有太多地yù_wàng,反而对这金银白物有些极大地兴致。我觉得那些东西挺好,这么些年,真正让我觉得安心的也只是那些个金银之物。实实在在地那里,实在地你咬它一口,它让你牙疼。时间万物,唯有此物让我心安踏实。”
“马兄有大才,还很年轻。”范思文劝道。
马壬恃摇了摇头,道:“人各有志。”
范思文认真地看着马壬恃,马壬恃回与见到地目光。
良久之后,范思文才悠然长叹,神色有些低落地道:“算起来应该是怪我嘛?如果我不找上范兄,范兄也不会升起这样马放南山,刀枪入仓地念头吧。”
马壬恃“哈哈”大笑几声,他甚至都不愿意去想范思文脸上地失落神色真假。摇了摇头道:“我父亲常年在宫中任职,以他的经历见闻,自然能感觉到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地悸动。我也知道,以他的性格是绝对劝不了让他离京地念头的。他不想走,也不能走。而我,可以走。但是我拒绝了。我的家,我的根基始终还是在这里。”
“以马兄的才能,根基不只是在这里吧?”范思文微笑道。
“当然,不然我也不敢直接开口说要那座宁安镇了。”马壬恃笑眯眯地看着范思文,他需要抛出自己更多的实力来获取更大地利益,哪怕他不需要说出来到底有几处,思索了片刻才道,“我要的是整个宁安镇,但是会将收入成分三份。一份是四成,交由国库。一份三成分于朝中大臣,作为一份收入来源。我很有信心,在我的经营之下收成会比之前翻个至少两倍。除了更多,还更干净。范兄觉得如何?”
范思文看着仿佛变成一个市侩商人角色却又知足,懂得进退地马壬恃,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一个不过分的要求。他举起手,道:“成交!”
马壬恃笑得更开心了,伸出手掌与范思文凌空一击。他想要的更多,却也知道贪婪的人,会死的很早。有很多的金银固然好,最重要地却是自己有命去花。
范思文一句“静候指令”盖棺定论之后,换好衣裳便走了。走得时候,望了一眼床上躺着地金发美女,暗道了一声,可惜了。
马壬恃没有相送,身子微微侧开让范思文走了出去。有些惋惜地看着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地金发绝世美女,也低喃一声“可惜”。
说完之后便慢慢地走到了金发美女床榻边坐了下来,望着绝美容颜地女子,面无表情地伸手掐向她的脖子……
这是一件极其大煞风景地事。
无论是他还是范思文,都不允许有第三个人在场听到他们方才的对话,哪怕这女子不一定就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