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我皱眉,被叫声吵醒了一点。
“雨,在吗?”
“你别叫了,让她多睡会。”
“她还没醒吗?”
……
好像是阿宿和幻在说话,我悠悠转醒,外面天已经大亮了。我起来收拾好床铺,出门看他们在说什么。
“我有急事跟她说。”阿宿的样子是挺急的。
“跟我说就行了。”幻也不让步。
“也行……”阿宿一脸担心地说,“云母它一直没回来。”
云母?说起来,我从醒后就一直没看见过它。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也没注意。我走出去问阿宿:
“云母它去哪儿了?”
阿宿(高兴):“雨,你醒了?”
幻(不满意):“雨,你怎么醒了?”
额……我是该醒还是不该醒?
还是自动跳过这个话题吧。
“阿宿你刚才说,云母怎么了?”
“在东国的时候,翠子大人让云母带我们回来。到村子之后,云母担心翠子大人,又回东国去了。但是到现在它还没有回来。”
云母送阿宿他们回来的事情,我是知道。但是后来云母又回东国了?翠子到钟乳洞的时候,我没有看见它,难道它还在东国?
不可能啊,云母怎么会不跟着翠子,除非……不不不,不会的,云母它能活到三百年后。所以它一定是在某个地方,也许是翠子让它留在那儿的,也许是它没找到翠子,所以一直在找。
那个地方一定是东国。是不是那里还有什么转机,所以云母才守在那里的?我们要抓紧时间过去。
“我猜它是留在东国了,我们去那找它。”
阿宿拍拍背上的飞来骨,“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它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就我们去人手不够,你再带上几个人,要强壮一点的,可能需要搬或者挖东西。”
“好,那我去叫人,待会在村口集合。”
阿宿走了我才说,“他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你信不过我?”
“不是,我怕到那个场景去,他会受到刺激,然后记起所有的事情。”
“不会的,我保证他这辈子都不会记得。”幻爬到我肩上,“你要不放心,我给你也改了试试。”
“……不用。”
总要一个人记得,守着这些事,让它们烂在过去的时间里,等那些人都过完一生,就再也不用担心因为它们,有人受到伤害。
……
我想过东国会变得一片狼藉,但是没想到荒废得这么彻底。以前它有很高的城墙,望不到里面有什么建筑。城墙上各个方向都有口子,是射手专门的位置。上方还有草亭子,一般站岗的人都在那里。
而墙上现在到处都是缺口,从哪个方向都能进去。口子变成了大洞,砖上残留着血迹,看起来是有妖怪直接穿过去撞开的。最上面的亭子,也只剩下四根长短不一的柱子。
城墙里面到现在还冒着浓烟,飘着火星。我们站在城门口,一时间都陷入了短时间的怔仲。
以前大家都是孩童的时候,人见总带他们来这里玩,大家每次都很开心,也很期待下一次。现在变成这样,谁又会不难过呢。
阿宿先回过神来,然后给大家分配任务:“我们两人一组,分头去搜。如果有人还活着,就先救人。如果找到了云母,以信号为准。”
众人:“是。”
阿宿:“这次行动禁止单人活动,一有危险马上撤离。”
众人:“是。”
阿宿:“出发!”
这没有阿宿还真不行,我本来正琢磨着怎么跟他们说,他就已经把事情安排得妥妥的了。
“雨,我们一起吧。”阿宿主动提出来跟我一组。
“不用,我跟幻也算一组了,你去带别人吧。”
“不行,我听小叶说你身上有伤,我跟你一起还能照应着。”
我还没说话,幻就替我拿主意了:“我看行,就这么吧。”
“……你不是知道我没事吗?怎么还跟他一道?”
“那是你以为。有他在,就不用我劝你了。”
不知道小叶是怎么跟大伙说我的伤的,都这么紧张我。
我们往中间方向的街道走,四周跟在洞里看到的的情形差不多,都是白骨。看得出来当时人们毫无防备,有的倒在摊上,有的成群坐在桌子旁,还有许多孩童的尸骨围在一起,想来当时正在玩游戏。
知道和亲眼看见是两个感觉。知道,难过一阵也就过去了。亲眼看见,这种冲击多少年以后都不会忘记。
越往里走,整个城越发安静,死一般的寂静。刚才还有几只乌鸦在屋顶上,现在什么活物、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我觉出不对来了,立马停下。
幻也提醒:“雨,我们已经走进了瘴气里,不能再过去了。”
现在明明是白天,但是这一片却被什么笼罩,透露出不详的气息。就连旁边的尸骨都看着变了感觉。
它们眼睛的位置变成了两个黑森森的洞,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它们头的方向都朝着我们,就像看着我们一样。
它们的牙齿好像随时会一张一开,嘲笑我们进入了死亡地带而不知。
这是我见过的最让人不舒服的尸骨。
一阵阴风从里面吹出来,散出了许多瘴气,我捂住口鼻,倒不是有什么不适,只是这个味道太难闻了。
而没有四魂之玉力量护体的阿宿,马上有反应了。
“呕。”
他先是不自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