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嬴楚琼领着司舞柳来到山门口的时候已经临近了黄昏,山门下已经没有了多少弟子,就连山崖之下溪畔的一众昆仑弟子也已经全部散去。
“问剑茶会虽说的是今天开始,可实际上真正的问茶会却是在三天之后方才召开,若是司姑娘不嫌弃,三天之后可以和我一同过去。”
“好,麻烦了。”司舞柳对着楚琼应了一声,下意识还想要再客套几句,却猛地看到了那古朴的南天门之下有着两个人。
这两人都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只不过一个是关头穿着一身看上去随随便便的衣衫腰间佩戴一个酒葫芦,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个和尚,另一个则面色微白面容极为俊朗,一袭白衣之下更显白净清秀的少年正是顾易。
嬴楚琼的步子稍稍快了一些,司舞柳依旧跟在她的身后。
等到两人到了山门口,光头已经将贴在顾易背后的双手收了回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来的两人,跟黑裙少女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随即像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司舞柳的自顾自从腰间取出来一个葫芦,拔开塞子往嘴里灌了几口。
顾易睁开双目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看了一眼已经近到了身前的两名少女便转过身来脸上浮着笑容打趣道:“好不容易每年就见你一次,怎么也没个笑脸?”
“你若是前些年听我的话早早的下山到了长安,我一定让你看我看个够。”光头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顺手拉了一把顾易,等到两人站起来以后,顾易这才看着嬴楚琼说道:“看来师傅说的没错,能在咱们修仙者里面有名头的都不简单,看来山外面也不全像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两名少女听得有些云里梦里,而顾易身后的光头却是随意道:“你也不看看你对上的是谁,堂堂瀚海观宗主的师妹就算是在上一代里没多大名气,可难道就真的弱了?”
黑衣少女好像听懂了什么,原本好看的秀眉一挑,不知为何身上染了几分煞气,“是瀚海观的弟子动手?”
“算不上算不上。”顾易摆摆手,脸上依旧挂着笑,“只不过是程师兄他家祖程老公爷以前的fēng_liú韵事惹出来的罢了,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在咱们昆仑山门口,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威风落了名头不是?”
大唐卢国公程咬金听说年少的时候是响马出身,虽说如今府中的夫人就那么几个,可听闻每次出去都能够传出来一大堆的fēng_liú韵事,乃是被誉为长安三位老流氓之一的老祖宗。
司舞柳依旧听得不清不楚,但她一向本就是清淡的性子,除了手中剑好似整个天下就没了烦恼也不多问,反而是嬴楚琼多问了几句都被顾易搪塞了过去,等往山门里走了几步之后这才一拍额头对着司舞柳介绍道:“差点忘了,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白马寺的若痴,若痴,这位姑娘就是前年把你师兄一剑削去眉毛的三物观那位。”
司舞柳刹那间眉目勾起,脸上浮着几分凝重。
白马寺,自当年佛子初入京城建造至今三百余年传授佛教经典至今被封为大唐国寺,号称天下十七寺之首,和昆仑同为大唐六大宗门之一。
而被顾易称作若痴的光头则是看了一眼红裙少女一眼,随即又喝了一口。
“那我就先带着若痴过去喝酒了,楚琼,你照顾好司姑娘,虽说今天到的的宗门不多,可也有几个不错的同龄人,你带着她过去看看,看看有没有能取下问剑茶来的。”
黑裙少女点了点头,司舞柳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那名看上去不怎么太像一个和尚的若痴,也不知道是在意他腰间葫芦里的酒还是在意这和尚脸上的满不在乎。
“感觉如何?”顾易站在光头身侧,目光指着红裙少女的背影。
“不好说。”光头少有的盯着那一袭红裙,随后看向身畔的少年,眼中带着询问。
“第一次上紫竹道她走了五十四步。”顾易在说这话的时候面容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踪影。
“比你第一次走的时候还多了四步?”光头明显有些诧异,连手中举酒葫芦的动作咚忍不住的一滞。
顾易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当年第一次走的时候可才十岁!”
“可我看她的剑心比你要纯粹。”光头将塞子塞回去,慢悠悠向前走去。
顾易没有跟上,而是停在了原地。
他忍不住的自言自语:“剑心纯粹么?”
…………
当姓薛的瀚海观中年女子将一众弟子安排好之后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在当房门关上以后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屋中的那位白衣蒙面少女,坐到了她的对面。
“师姐觉得他如何?”在瀚海观一众弟子中显得有些沉默的白衣少女在女子坐下以后开了口。
而她言语中提及的“他”,自然便就是在山门之时率先出剑的顾易。
“果然不愧是亚圣三百年来收下的关门弟子。”薛姓女子将腰间佩剑放到屋中桌面上,隐约能够看得到剑鞘上到现在还未曾完全融化的冰痕,神情极为的赞叹。
“不愧么?”少女看上去寻常的眉眼中带上了几分思索。
“师妹也不用想的太多了。”中年女子挥手将剑鞘上的冰痕尽皆抹去,“虽说他的剑意有着足够威胁到第四境的实力,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因为这一次他占了先机以及地理,若是放在昆仑之外的地方,我会让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他是第三境。”少女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