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吴军士兵终于明白了,
刚才他们听到的闷雷是什么东西。
原来在近距离听起来,是这种感觉,这是……死亡的感觉。
吴军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即哇呀呀的叫喊一起,
黑压压的人群像在开水中挣扎的蚂蚁,六神无主,往各个方向逃跑的都有。
不只是他们,连一些底层军官都吓得没了主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个人下跪,下跪的人便越来越多,不断有东吴士兵扑通扑通跪在厚厚的雪堆里嚎啕大哭。
关银屏缓步向前,将几个失魂落魄甚至忘记跪下的人一刀斩死,
炽热的鲜血喷在女孩儿的脸上,却没给她精美的面容增加几分笑容。
她意兴阑珊地看着混乱的战场,用长刀指了指几个吴将。
“你们谁说的算,
降还是死?”
这还打个屁啊。
硝石、硫磺、木炭的比例为15:2:3——
这是赵昊熟知的黑huoyao最佳比例。
他前世的师兄王大师就是个擅长使用huoyao和障眼法的强大骗子,
勤学好问的赵昊跟他学障眼法的时候也把牢记在心,
有一阵子兼职倒斗的时候还曾经亲手试验过。
干燥、过筛之后的黑huoyaobaozha力非常可观,
用来攻打这个年代的土墙木船真是降维打击一般,瞬间就能造成巨大的杀伤。
周泰引以为豪的十几条艨艟还没等着发动近战,就被那一个个奇怪地瓶瓶罐罐烧成一片火海,
然后被一一炸沉。
几个忠诚的吴将见大船起火,也想指挥手下顺势火攻撞过去,
可并不是所有的冬天都会像赤壁之战那年一样东南风四起,在北风的作用下,这些从南而来的艨艟被烧地一干二净。
周泰早就准备好的水桶在ran和huoyao的进攻下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大量的吴军不停地跳进冰冷的江水里,哭喊求救而不得,被愤怒的长江水卷入黑暗。
朱然向前一步,
徐盛却一把拉住他,痛苦的摇摇头。
“我来投降吧!”
朱然虎目含泪,他痛苦地咽了口唾沫,颤声道:
“文向,我对不起你啊。”
“没什么对不起,我是琅琊人,你是丹阳人。
投降这种事,本就应该我来做。
你以后还有领兵的机会,等下次,你为主将,在带我来报仇吧!”
徐盛大步踢开白雪,走向关银屏,
却听背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们两个小辈为何不问问老夫的意见。”
韩当像一下老了二十岁,大雪满身,本就佝偻沧桑的他更显老迈,他大步向前,道:
“我是三世老臣,周泰死了,你们所有人都该听我的。”
“义公!”
徐盛张开双臂,奋力拦住韩当前进的脚步,
“不可,您是……您是敢死营的主将啊!”
韩当苦笑着摇摇头,在儿子韩综的搀扶下,用力推开徐盛,沉声道:
“敢死营又如何?
我老了,正要告老还乡,
以后还要靠你们两个小子奋力杀敌了。”
调头逃跑的那一刻开始,韩当就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老了,当年的血勇没了,敢死营……
也该交给年轻人了。
“韩当在此,请关将军不要再多杀戮,我们……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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