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狭窄的山路成了汉军天然的保护神,魏军虽然人多势众,但一次通过山路的也只有这么几个,
他们好不容易攀上一人多高的土墙,还没站稳就被汉军的长枪刺倒,但张合手下这支魏军也真是魏军中的精锐,尽管不停有人倒下,还是悍不畏死的踩着同伴的尸体攀登,和汉军搅在一起。
咔!
马谡的刀早就砍卷,他顺手抓起一杆长枪,又被一刀砍断,森冷的刀锋贴着他的脸划过去,差点把他的鼻子削断。
一向文弱的马谡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瞬间身子一矮,一头撞在那个魏军怀里,
那个魏军身材高大,本不会被马谡一头撞到,但他一个踉跄正好踩在战友的遗骸上,顿时人仰马翻,
马谡怒吼一声,劈手夺过他手上的大刀,一刀砍进那人的身体,顿时鲜血狂喷,把马谡喷成了一个血人!
烈日当空,马谡抬头时蓦地一阵恍惚,炽热的腥味让他阵阵反胃,却又渐渐感觉到一股难言的兴奋。
前几天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堵截在南山上,四面都是敌人,自己还被断绝了水源,
梦里的自己,屈辱地逃走,最后锒铛下狱,成为千古笑柄。
但现在…
马谡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冲正慢慢爬上来的魏军士兵龇牙一笑。
那个年轻的魏军士兵正要攀上工事,突然见面前一个浑身是血的怪人正对着自己笑,不由地浑身打了个哆嗦。
“曹魏的反贼,你爷爷马谡在此,就这么点人也想冲破我军的工事,真是痴心妄想!”
说着,马谡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居然从土墙上跳了下去,
他这会浑身都充满了迷之自信的力量,两膀似乎有千斤之力,
刚落地,他就连斩两个魏军士兵,旁边正在奋力攀爬的魏军士兵见有人一下落在自己身边,都下意识的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是做什么的。
马谡则神智空明,他手上的刀完全谈不上刀法,却凭着一股血勇生生冲开一条血路,让魏军的攻势顿时一滞。
妈呀,这个蜀将好猛,他是什么来路啊?
“有我无贼!有我无敌!”
马谡用嘶哑的声音厉声高喊,他的刀越来越快,周围的魏军都被他这幅全身鲜血淋漓还在不断冲锋的尊容吓到,纷纷后退,后面的魏军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还在傻乎乎的向前走,顿时阵型大乱。
还在矮墙上坚守的汉军见一贯文弱的马谡居然这么悍勇,也都嗷嗷大叫,打了鸡血一样从工事上跳下来,各自举着长刀杀进敌阵,顷刻间杀得魏军人仰马翻。
在后方观战的夏侯儒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成了这幅样子,就算以一汉当五胡的标准,他的五千人马也已经足够了,可现在他的士兵居然在节节败退,大有崩溃之势,真让这个第一次上阵的菜鸟急得火冒三丈。
若是张合统兵,就算强攻,也要留下预备队,梯级进攻,而不是一拥而上,让一群士兵乱糟糟地挤在一起。
夏侯儒不懂这个道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眼看敌军的主将浑身浴血,猛虎一般在人群中胡乱砍杀,他大吼一声,高喝道:“都给我让开,老子要斩了他!”
冷兵器时代,大将的冲锋是一种很鼓励士气的行为,但同样也带着巨大的风险——
若是大将倒下,不管死不死,以这个年代的通信情况部队肯定崩了。
夏侯儒如果有经验,这时候应该亲自殿后,让部队先徐徐下山再说,
但这是他的第一战,岂能就这么认输?
他见马谡压根不会武功,完全凭着一股血勇,不禁扬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废物,看本将亲自劈了你。”
他提起大刀,脚下生风,径直朝马谡奔去,魏军见主帅如此悍勇,也稍稍恢复了斗志,夏侯儒的亲兵更是跟他一起冲锋,嗷嗷大叫着跟汉军再次缠斗在一起。
白刃战愈发惨烈,马谡已经到了极限,他见夏侯儒冲来,居然已经提不起刀,
眼看夏侯儒的刀劈来,王旭不知道从哪跳出来,一膀子撞开马谡,生生用自己的肉身挨了这惊天一刀!
噗!
血肉撕裂的声音伴随着王旭的惨叫,震得马谡一阵目眩。
“走,参军快走!”
王旭的胳膊已经被直接劈断,但悍不畏死的他还是用仅存的左臂一把抓住了夏侯儒的肩膀。
“他是魏军的头,他是魏军的头。”
“我去你奶奶!”
力竭的王旭肯定无力阻挡武艺高强的夏侯儒,夏侯儒用力一甩,断臂的王旭顿时没了平衡摔在地上。
“天雷!天雷!”王旭自知必死,却依然伸手死抱住夏侯儒的腿,高声呼唤马谡使用震天雷。
马谡感觉自己的双腿如灌铅一样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夏侯儒提起刀,猛的手起刀落,顿时又溅起一团猩红的热血。
“王旭!”
马谡似乎一瞬间被掏空了全身的力气,几个汉军士兵拖着他往后撤退,他只感觉全身冷汗森森,直冷的他灵魂都在颤抖。
可恶。
可恶。
可恶啊!
要不是…要不是我跳下去…
要不是我跳下去!
这个热血的汉子怎么…怎么会客死他乡?
他猛的抬起头,正好看见夏侯儒那张嚣张跋扈的脸上得意的笑容。
今天不杀你,马谡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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