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赵虑急了。
现在番禺赵家虽然遭到重创,但依旧是番禺最大的世家,不客气的说,背嵬军的粮草和学堂的经费都是赵家提供的。
他赵虑已经按照父亲的要求谨小慎微,刚才还收起少爷脾气主动认错,怎么这个叫霍弋的小子如此不懂事,居然还恶心到少爷的头上来了。
他阴阴一笑,随手把纸包在手中颠了颠,然后用力冲不远处的池塘扔出。
纸包丢在池塘里,溅起朵朵水花,片刻便消失不见,其他几人也如法炮制,把自己的五石散都扔进池中。
“霍弋啊,咱们无冤无仇,你今日真是有点过分了。
我不愿和你争执,下午还有课,咱们并肩回去吧。”
“有今日便有明日,背嵬军最是忠信,尔等若是诚心认错,保证以后不再服散,我可以不追究,
可若是尔等还不认错,别怪我霍弋不念同窗之情。”
赵虑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霍弋,说话要有证据,我们这么多人可以互相作证根本没有服散的事,只凭你一双眼,只怕难以服众啊。”
“若在加我呢?”
赵昊和程幽从院中缓缓走出,赵虑刚才还得意的脸顿时僵住了,
“我……冠军侯……您什么时候来了?”
“你们刚吃完饭,我就在后面跟着。
不错啊,我明令禁止服用五石散,你们居然顶风作案,这是想要打我的脸啊。”
赵虑不怕霍弋,可对这个煞神却怎能不怕,他赶紧摆摆手,谄笑道:“误会误会,我等只是……只是一时有些拎不清而已。”
他朝霍弋长身一拜,正色道:“若不是小兄弟提点,我等几乎坏了学堂的规矩,
还请冠军侯看在我等年少无知的份上,饶我等一次。”
五石散……
嘿,小心翼翼的防守了许久,这东西还是慢慢出现在了自己的治下。
“念你们初犯,这次就不深究了。”
“多谢冠军侯!”赵虑立刻道。
“回去午休,下午一人再跑十圈以示惩戒。”
啥?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赵昊不深究就是饶过他们,没想到居然还要他们跑十圈?!
早晨只跑了五圈,他们就已经浑身酸痛,跟炸裂了一样,现在叫他们跑十圈?!
“冠军侯,我等只是小过,不至于如此惩罚吧?”
“小过?为何是小过?”
“服散乃士人风雅,许多人都在服啊……”
“原来如此。”赵昊微微一笑,“我的学堂不需要风雅的士子,只需要匡扶汉室的有用之人。
服散之人意志消沉狂热,纵有风采,却焉能上阵杀敌。
说来也许和你们的观念不太一样,这样吧,想留下来的,就去给我跑个十圈,
不想留下来的,今天就可以走了。”
五石散这五种矿物质进入人体,会对身体造成永久损伤,服的久了就会成瘾,继而会把整个身体弄得七劳八损。
如果迷途知返,凭着年轻人的身体还能慢慢调理,要是肆意妄为,呵呵,赵昊要这些瘾君子又做什么。
“真的?”
士子之中,倒是有许多人惊喜不已。
他们根本不想上什么学堂,不想和这些泥腿子混在一起被条条框框束缚,这样哪还有半点潇洒自在的气度?
这个冠军侯,居然不喜欢fēng_liú雅士,非要喜欢这些铁憨憨的泥腿子,实在是不可救药。
“想走可以立刻走了,不想走的,抓紧去给我跑圈,
我会监督你们每一个人,不要想着偷懒。”程幽懒洋洋地道。
“那我等告辞,祝冠军侯……咦?”
几个士子正要转身走,却见赵虑慢悠悠的低着头走到墙根,慌忙一把拉住他。
“喂,赵兄,您这是疯了吗?”
赵虑咬紧牙根,惨笑道:“我便不走了,这学堂的课还是挺有意思,我想继续上下去。”
“别啊,这每日里长跑,非得死了不可。”
赵虑何尝不想直接逃走了事,可他心中明白,自己的父亲赵睢在家中的地位不稳,要是没有赵昊的支持,这种现行二五仔肯定被很快就被乱棍打死了。
跑,跑特么的!
赵虑咬咬牙,迈开了沉重的双腿,
他在家里一直四体不勤,真可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眼看烈日当头,他迈着沉重的脚步缓慢而吃力地奔跑,而程幽居然还真的一直在一边盯着给他计时。
“怎么越来越慢,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啊?”
你特么说说为啥越来越慢,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赵虑现在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擦擦额上滚滚而下的臭汗,像一头被蒙住眼睛的笨驴,一步步一步步吃力地跋涉着,似乎永远都跑不到头。
听说服用五石散会被罚跑圈,一群本来也有点风雅情趣的士子们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被赵昊发现了自己服散的事实。
“好在下午不用出?”
“是啊,好歹是个学堂,太子不是说要培养朝堂上的重臣,那肯定要讲点圣人的道理了。”
有几个胆大的还偷偷出言询问刘禅下午的课程安排,可坐在最前排的刘禅也一脸懵逼,表示之前赵昊从来没有透露过。
“太子啊,冠军侯说来是您的臣子,怎么这种事都不跟您打招呼?”
这就是诛心之论了,
刘禅眉头一皱,冲坐在最后排的庞会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