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温度和湿度,古人其实早就有了概念。
早在西汉时期就有关于这方面的文字记载,只是那时候只是提出了这个概念,而且大都是关于后者的。
东汉时期有句谚语,叫:晴干鼓响,雨落钟鸣。
这里的鼓和钟指的是一种现象,晴天燥热的时候大鼓的面有时候会受到影响,震动发出声响,而下雨的时候,受湿度影响,钟就会微微发出鸣音。
现代有温度湿度测量器,在古代也有类似的东西。
通过琴弦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如果琴弦松了,音质不佳,就说明空气中的湿度增加,反之也是如此。
在后清,甚至有人通过这一现象,做出验燥湿器,外有方园,内置一针,能左右旋转,温度高了就会干燥,针往左旋,湿度高了往右旋,毫发之间不比现代仪器精度差多少。
只可惜随着历史的变幻,这种东西以及遗失在岁月长河之中,再也不能见了。
而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中,这样消失的东西还有很多。
杜慎有心给徒弟们灌输点这方面的思想,便将自己知道的统统讲了出来,甚至还把后清的验燥湿器的原理也说了一遍。
一时间,三个徒弟听完后,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尤其是张灏,他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让杜慎不由多看了一眼。
到底是自己的大徒弟,性格上就和赵秀徐鹏举不同,真心对涉及到数理化的知识感兴趣,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恐怕以后能在这方面取得成就的,就是他了。
杜慎想到这,露出笑容,拍了拍手道:“该讲的都讲完了,为师倒是有事要交给你们做。”
张灏等人微怔,齐声道:“请师尊吩咐。”
杜慎指着大棚内大片的绿芽道:“把这些刚发芽的幼苗剔除掉一部分,尽量不要太拥挤,最好一寸两芽三芽。”
赵秀不解:“敢问师尊,这是为何?徒儿观这些发了芽的种子长势都很不错,无病无灾为何要剔掉呢?”
大白菜可是他们亲手种下的,悉心照料,挑水以浇,现在却要剔除掉大半,着实让人心疼。
徐鹏举也说道:“是啊,师尊,何须如此。”
唯独张灏,他略做思考,想到了自家师尊的目的。
张灏试探性的说道:“想来应该是大棚里的环境,无法供养它们的长成吧!”
杜慎含笑点头,道:“正是如此,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种菜也是一样,对土地肥力考验很大,必须得剔除一些,不然的话,恐怕这半亩大白菜,没一个能长成的。”
赵秀徐鹏举这才恍然大悟,露出羞愧之色。
这都是师尊门下弟子,怎么师兄就懂的这么多,看来还得更加努力啊。
既然已经清楚,哪里还有迟疑的道理。
当下,张灏等人便卖力苦干了起来。
他们动手的时候,十分仔细,心里也在肉疼,剔除的时候都是选那些长势稍差的,只留下最茁壮的那些。
甚至徐鹏举在剔除幼苗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些,将根须用泥土包裹住,也不嫌脏,直接往怀里塞。
他还是不舍得将亲手种下的大白菜幼苗就这么剔出去,打算留下一些带回家里,甚至还想着弄个小号的蔬菜大棚,不用多大,小半间房子就行。
张灏和赵秀见此,也一样往怀里揣了一些。
今天他们算是真的切身体会到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
天下百姓是真的苦啊!
和他们相必,自己等人之前的行径,简直是让人耻辱啊。
……
此时!
皇宫内。
气氛肃穆非常。
百官沉默。
弘治皇帝面露疲惫,眉宇间满是忧愁。
在御案前,一封奏折展开。
自他继位来,天灾人祸不断,如今南方大洪,百姓颗粒无收,流民四起。
这封奏折,就是从直隶传来的。
一伙来自五湖四海的流民,约莫万人沿路乞讨,偷粮窃谷,无恶不作,已成暴民,流窜到了直隶,甚至还有一些人不知所踪,奏折中猜测,兴许是向着京城这边来了。
“众卿可有良策……”
弘治皇帝叹了口气,笔直的背都有些伛偻,本是三十多岁正直壮年的年纪,竟然显现了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