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小安一醒来,臧青就一脸坏笑地跑到女儿面前,“我们已经发现了纱窗破坏的秘密,你要不要听?”
“好啊!”
“算了,还是等你吃过饭再说吧!”
“为什么还要等吃过饭呢?现在就说呗!”小安搞不懂母亲在卖什么关子。
“那好,我说了你不要怕,是咱家进了老鼠!我说么,那纱窗怎么能被啃食得那么齐整!”
啊!!
天哪,已经多少年了,小安都快忘了老鼠这种生物长什么样了,虽然它们是无处不在的。但因为这几年一直有流浪猫驻扎在此,它们也就没了踪迹,居民也就少了很多烦恼。说起流浪猫,小安是很感激的,它们由来已久,却一直没干扰过大家的生活,有些爱心人士会定期给它们送去食物,所以几年间,人猫也是相处得很和谐的。直到前阵子,不知道哪一家,说是担心自己家的鸟和鱼有危险,结果就下药全都毒死了那些可爱的猫咪,随后,虽然偶尔也能见到个一只两只,但也没有先前家族式那样的庞大猫团了。而这,就直接导致了鼠族的猖獗,想来这几天听到的奇怪声音也是它们制造的。
确认了破坏纱窗的凶手,安爸安妈就把阳台上的食物全都拿进了屋里,还叮嘱小安那些已经被老鼠啃食的蔬菜也千万不要再拿来吃,待检查过后都要丢掉。
“那就还让它们吃得了,扔掉多可惜?”
不知为何,小安觉得投生鼠类已然很可怜了,这辈子还要被人类赶尽杀绝,连口吃的都没有,那真是惨上加惨。
“给它们吃干吗?一群害虫。它们怎么不给你留口粮?”臧青纠正着女儿错误的思维。
对呀,我是怎么了?居然什么都要同情。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用地狱何用?那还要惩戒何用?干脆都用爱的教育替代得了。
可还是不忍这群小生灵就这样面临将死的命运。
在得知父母已经备好了鼠药之后,小安又开始担心那些小鼠。
要是猫咪在就好了。
一物降一物,自然规律,总好过下药那种强硬的方式。
所以这晚,趁父母都熟睡,小安就又做了件被父母认作无聊的事:偷偷抄了些经文,然后烧掉化成了灰,又洒在了一些已经被老鼠糟蹋的食物上,戴上手套把这些食物都拿到了窗外,心里还跟那些小鼠念道:要是得了慧根就赶紧走吧!不然,你们即使没有死在我家手上,也会被其他人消灭的!
做完这一切,小安还是很害怕,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靠不靠谱,尤其是烧经文。以前,她只是在给家中过世的长辈扫墓时才会烧一些,现在却是为了帮小鼠吸收和不被父母发现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这大半夜的,不会招来些别的什么吧?
小安也不敢想那么多,洗漱完毕后,就赶紧上床呼呼了。
迷迷蒙蒙间,就做了个梦,梦到有一群穿灰衣的人过来跟她讲:唉,你以为我们愿意光顾这里?还不是田里的空气也不好、农药又多,我们没得吃?没办法才来到你们这个空气更不好的地方,虽然危险也更多,我们每天不知有多少兄弟在你们那些四轮魔鬼下殒命,但是粮食也更多了,我们才逐渐在这里安家的。既然连这里都容不下我们了,那我们就只好走了。你的经文不知道管不管用,总之,都希望来生能换种活法,别再这样躲躲藏藏。
嗯,什么梦嘛?醒后,小安睁开眼,天还没亮呢,应该也就三四点钟吧,那就再睡会儿吧。于是,又沉沉睡去。
直到太阳彻底出来,小安又想起凌晨的那个梦,怎么都觉得奇怪:自己的睡眠一向稳定,即使做梦也只是能记得起床前的那个梦,只有很累的时候才会记住后半夜做的梦。她分析来分析去,也不知道这群人是谁,为什么要跟她说这样的话。后来,她想到了“经文”二字,就一下子豁然开朗了:哦,对呀,他们还穿灰衣,那就没别人了。
不过,这一切会是真的么?
小安觉得甚是不可思议。自己只是连蒙带猜地试了一试,那些小鼠真会听话地离开这里么?
穿好衣服叠好被,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了客厅,“那些老鼠还在么?”
“不知道,反正是没见到被药死的老鼠。”臧青漫不经心地答道。
哦,那就好。不管怎样,即便它们是作孽的,小安也不希望自己的双手沾满它们的鲜血。就为几口食?那太残忍。当然,小安也承认,对于存心积攒农民辛苦成果的鼠辈们,它们是应该被严厉地教训的。
哎呀,自己都混乱了,难道老鼠也分好坏么?顶多也就是有些宠物罢了。所谓的有益有害,一方面确实依据自然而定,一方面也是人类的划分。如果是远古,能帮助人类的,当然就是朋友,反之,就是敌人。跟人类抢资源,那就是罪大恶极,可如果在老鼠眼里呢?会不会人、猫、蛇也都是它们想反攻却暂时不敢起义的对象?
小安东想西想,想到了那些超级大耗子,一下子又释然了,开始笑自己迂腐的慈悲。有些物种就是这样的,不管它体积多大,哪怕连人类的巴掌都不到,它的野心和雄心都是不能被忽视的。而人类也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群体,见到不利于自己的异类当然要即时铲除杀无赦。可这样阻止的,却只是一时的进攻,那些物种并不会消失,反而会愈加壮大,气死人类,也气死那些被人类惋惜的已消失的物种。
记得小时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