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在东城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肖崇言依言没有勉强她,只是又留下了一张名片,看着阮景用新买的手机输进他的号码打过来,便驱车离开了。
阮景睡得并不踏实,说来也怪,在肖崇言家中时,她戒备心那样重,却偏偏能一觉到天亮。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在酒店用过早餐后,收拾了一番出了门。她身上没有行李,总该买点生活用品,昨天肖崇言跟着,她不自在。
酒店附近就有一条商业街,三年后的商业街风格,跟阮景记忆中有很大的出入,哪怕她心事重重,也改变不了姑娘家的本质,左看右看当什么都是新鲜的。
旁边的名品店里,走出来一对情侣模样的人,男人戴着墨镜揽着女孩儿的腰,女孩儿怀中大包小包。
男人向这边瞟了一眼,却推开怀中的女孩儿,摘下墨镜,大步走过来,“阮景?你竟然还在柳川?”
阮景提步要走的动作一顿,重新看向叫住她的男人。
他看起来比她稍稍大一些,但也不过二十多岁,一身浅蓝色的休闲西服,锃亮的皮鞋和昂贵的镶满了钻的腕表,甚至头上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每一处都在散发着“我很有钱”的味道。
骚包的有钱人,阮景在心里给他定了性,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语气熟稔了那么一点点,“好巧。”
那男人却不觉得她冷淡的态度有什么不对,依旧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惊异,上下打量着她,“不是巧,我已经找你好久了,你怎么就像是失踪了一样,我还以为你离开柳川了。”
阮景眉头都没动一下,“是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个男人古怪地打量了一会儿阮景,犹疑地开口,“我们之前谈好的,你不会是变卦了吧。”
被推开的女孩儿此刻也走了过来,满脸警惕地看着阮景,却不再试图拉男人的手臂。
阮景几秒钟就确定两人之间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并且这个女孩儿应该不认识她。
阮景歪了歪头,“没有,只不过,有旁人在,现在不方便说。”
男人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三言两语打发走了那女孩儿,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阮景。
阮景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的电话丢了,你的号码可以重新给我一下吗?”
男人张了张嘴就要报来,阮景一拦,学着肖崇言和善地一笑,“直接给我名片就好,我记不住。”
男人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名片递给阮景。
许小川,兴元国际贸易董事——这是个不伦不类的名头,没有实职,但是却持有不少股份。
阮景在心里默默补充了对他的定义,骚包又有钱的二世祖,还有点傻兮兮的。
许小川开着同他本人十分匹配的炫红色跑车,载着阮景去了一处环境优雅的咖啡厅。
一路上说长不长,已经足够阮景套出两人认识的始末。
许小川是通过一个警察朋友知道阮景的——他曾经有一个未婚妻,但是他的未婚妻在婚礼前夕被绑架了。警方调查了一通,最终在一处山顶的高崖旁找到了她的血迹,得出了他的未婚妻很可能已经身亡的结论,至于劫匪至今还在调查之中,说是调查,但是可用的线索太少,几乎快成了一桩悬案。
可是许小川不相信这样的结论,他辗转找到阮景,希望她能帮忙找到自己的未婚妻。
服务员将两杯摩卡放到桌上,阮景拨动着搅拌棒,悠悠地说道:“按照你说的,你的未婚妻遭人绑架,绑匪收到赎金之后并未如约放人,而是消失不见了……按照这种情形来看,你未婚妻可能已经身亡,你凭什么确认她还活着?”
阮景可不觉得自己会因为许小川的深情而动容,仅凭他一面之词就义无反顾地帮他寻找一个可能已经被撕票的女人,更何况,她可忘不了方才见到许小川的时候他身旁有个女孩儿——男人的深情啊。
似是看出了她的意兴阑珊,许小川提醒道:“我们约定好,你帮我找到她,我帮你找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什么?”
许小川想说的话被怼了回去,一言难尽地看着阮景,“你是不是摔坏了脑子?”
许小川无意中点出了事实,阮景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是有点。”
许小川瞪大了眼睛,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样的要是都算摔坏了脑子,那我们这种智力平凡的人就是没脑子了。”
许小川显然没有把阮景的话当真,但还是解释着说:“我和阿媛,就是我……曾经的未婚妻吴媛,为了哄她开心,我们订婚的时候,我为她拍了几件首饰,其中有一件是一条宝石项链,我们约好了婚礼当天让她戴着,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爸卖了那条项链……阿媛失踪后,我遇到了你,你不知怎么知道了那条项链,很感兴趣,想知道它的来历,可是那个卖家很神秘,拍卖会也有拍卖会上的规矩,我想要探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
“所以你就用找出幕后卖家这件事跟我做交换。”
阮景皱了皱眉,她对许小川说的这些事情毫无印象,也只得从只言片语中揣测自己当时的心境,她不是那种对亮晶晶的东西着迷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非要找到一个卖宝石项链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诱因。
这会不会就是自己出现在柳川的原因呢?
阮景心头充满了疑惑,却也有了一个隐隐的方向,她端起摩卡啜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