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回在一旁一直没说话,他脸色苍白,身形也有些佝偻,完全不似之前的挺拔。
曲慕歌关心问道:“表哥,你上次挨了板子,身体好些了吗?”
白渊回声音嘶哑,说:“没事,皮外伤。”
曲慕歌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非常的嘶哑憔悴。
“你是不是还病着?既然身体不舒服,就不必亲自来接我了。”
白渊回摇头道:“没事,我撑得住。”
曲慕歌不再多说,请白渊回一起坐上马车,赶紧去白家。
在马车上,曲慕歌偷偷打量白渊回,他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很让人担心。
按理说都已经过去二十天了,正是如龙似虎的年纪,白渊回又是习武之人,不该一点好转都没有。
“你身体真的没事吗?除了皇上罚的板子,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白渊回摇头,咳嗽起来。
曲慕歌叹了口气,让环环倒了杯热茶给他。
阔别一个多月再回白府,府中光景竟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长房因白渊回被革职,气氛实在说不上好,陶氏迎接曲慕歌时,一直在强颜欢笑。
二房白闵氏也正病着,白灵秀在床前伺疾,只有白灵嘉来接曲慕歌。
大家兴致都不高,曲慕歌便一切从简,早早的就回了白玉堂。
她喊上白灵嘉回屋说话,问道:“表哥的锦衣卫之职被革除,对府里打击这么大吗?”
白家入仕的人并不多,男丁大多是在士林中有影响力的学者、大家,女子则嫁入宗亲豪门以维系各方关系。
这是白家一直在京城以文坛清流形象立足的策略。
一个锦衣卫的位子丢了,不会撼动白家的根基,怎么弄的满府萧条?
白灵嘉苦着小脸说:“大哥真的可怜,他被皇上责罚也就罢了,回家之后还被祖父关在祠堂里抽了一顿,不仅没让大夫医治他的伤情,还饿了三天。最后是大伯母哭着求着去把大哥带出来的,放出来时,大哥都烧糊涂了,养了这么多天,昨儿才能下床呢。”
白以诚对自己亲孙子都这么狠!?
看来是白渊回没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办事,彻底惹恼了家中长辈。
“你母亲呢?她身体要紧吗?”
白灵嘉说:“卫姨母和长风表哥死了,母亲很伤心,好多天没吃下饭了。”
在左婕妤死的这段时间,卫闵氏也在宫中被处决了,卫长风重伤不治,也死在了马场的马棚中。
曲慕歌说道:“卫家受左婕妤连累,已经救不了了,你劝劝你母亲,不要太自责。”
白灵嘉问道:“晓梦表姐还在教坊司,母亲还在想办法救她,真的救不了了吗?”
卫家知道了左婕妤和白彦私通的事,为了封锁消息,对于卫闵氏嫡系子女,皇上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曲慕歌摇了摇头,白灵嘉失望的叹了口气。
翌日,曲慕歌回无涯书院上课,简先生看到她便叹气说:“已开学半月有余,公主总算记得回来上课了,你这般怠慢,稚子都学的比你快了。”
曲慕歌赔笑道:“先生莫怪,实在是有些私事耽搁了,不过我已将《弟子规》背的滚瓜烂熟,不仅会背,还会解,先生可给我出些题做入学考试,学生也好对先生有个交代。”
见她如此自信,简先生便问:“好,那你说说‘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谏不入,悦复谏。号泣随,挞无怨’这四句如何解?”
这几句是说父母亲人有过失时,身为子女要劝父母不可以这样做,但在劝勉的时候要和颜悦色使他们更正。如果一次劝不好,就要多次委婉劝谏,哪怕最后父母恼羞成怒,不愿听劝,甚至被打了,也不该有所怨恨。
曲慕歌将解释说出,简先生点头道:“公主说的不错,既然懂了这个道理,不仅自己要照这样去做,还可以教化身边的人,也如此去做。”
曲慕歌眼珠转了转,说道:“先生似乎意有所指呀。”
简先生“哈哈”笑了,说:“公主聪慧,我只是听闻大少爷被责打了,想来他心里很不好受,公主若能帮忙开导一二,想必他会听你的。”
曲慕歌点头道:“先生有心了,我会尽量开解表哥的。”
午休时,曲慕歌问白灵嘉:“简先生与渊回表哥是不是关系很好?”
白灵嘉点头,说:“简先生能来无涯书院做先生,与大哥大有关系,他们以前交情很好的,但自从大哥做了锦衣卫,两人来往就少了。”
“为什么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曲慕歌追问道。
白灵嘉摇头说:“不知道,好像是志向不同,简先生不喜欢锦衣卫。”
曲慕歌想了想,人各有志,便没有再追问了。
晚上下课回家,曲慕歌见到了多日不见的白灵秀。
“听说二舅母病了,你一直在床边侍疾,二舅母病好些了吗?”
白灵秀神情有些不振的摇头。
曲慕歌道:“你母亲多半是因卫家的事,积郁成疾,我怕给她添堵,便不去探望她了。这次变故,金陵卫家也受到牵连,其他几房入仕或做生意的,陆续都被查办,大势如此,你多开导些你母亲吧。”
白灵秀说:“我们也都听说了,这次朝廷不给卫家一点活路,母亲估计是卫家还帮左家做了其他见不得人的事,这般光景,母亲知道自己救不了姨母的孩子,渐渐也不做这个想头。只是最近,还有一事……”
“怎么?”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