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梁两家走了,只余下林、谢两家客人。
林有仪觉得今天的事啼笑皆非,摇头对自己哥哥说:“看来母亲说的很对,你以后少跟卫长风来往。”
曲慕歌向余下的客人道歉:“招待不周,请见谅……”
林有仪解围道:“这与你又不相干,卫长风肯定是说了梁家小弟不爱听的话才打了架。他因为嘴巴招惹人的事儿可多了,你若想听,我可以给你说一天。”
林有典阻拦妹妹道:“这有什么好说的,罢了罢了。”
谢知音难得主动说话:“我在京城听说林家棋艺了得,林姑娘可有兴趣赐教?”
林有仪的外祖父鲁宁是国手,她对自己的棋艺十分有自信,当和谢知音下棋去。
曲慕歌对围棋一窍不通,于是坐在棋桌旁想着心事……顾南野抢了一个雏妓呢……
林有典虽会下棋,但棋室里悬挂的一组画卷引起了他的注意。
画卷共有四副,画旁有题词,组成一个故事,正是曲慕歌之前根据《长恨歌》改写的《长生殿》。
“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这组《长生殿》是谁画的,这个题词是谁写的?”林有典激动的问。
知道这首词的,除了她,也只有顾南野了。
“这……这是侯爷根据最新的新戏《二妃传》做的画。”
林有典满脸钦佩的说:“好画!好词!以前只听说顾侯行军打仗厉害,没想到书画也这么有水平。”
林有仪下棋之,说:“顾侯怎么也是宋太傅的外孙,诗词书画怎么会差?”
林有典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世人说他只会逞匹夫之勇,可见他们所见所知,都只是片面的。能画出《长生殿》此等深情画作的人,心中自有一片芬芳天地。”
顾南野无意间又多了一个小迷弟。
曲慕歌眨了眨眼,好像知道该怎么去挽救顾南野的名声了。
她将画作取下来,给林有典:“你若喜欢,就带回去慢慢欣赏,下次来府中做客时,记得还回来就行啦。”
“可以吗?要不要先请示侯爷?”
曲慕歌解释道:“不要紧的,既然是挂在茶室的,就是供人赏玩的,若是侯私藏的墨宝,必然是留在他自己的书房了。”
林有典是半个书画痴,憧憬道:“要是能欣赏一下侯爷私藏的墨宝该多好啊,定然有很多宋太傅的孤本。”
“我帮你问一问,侯爷人很和善,他说不定会同意的。”
林家兄妹、谢知音三人齐齐看向曲慕歌,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承认顾侯是文武全才,但说他“和善”……那便有些太美化了吧!
林有典哈哈笑了两声,敷衍过去。
顾南野晚上回府,给顾夫人请安时听说了家里的热闹,对于卫家的言论,并未做多的评价,似是早已知道他们的立场一般。
顾夫人感慨道:“可怜光儿那个孩子,是为了维护你才打架,我虽同梁夫人好生说了一番,但回去怕是仍要责罚孩子。”
曲慕歌趁机建议道:“侯爷,曙光弟弟非常崇拜你,想让你指点他的拳法,你能抽空让他见一面吗?也算是安慰他因你而受罚了。”
顾南野望了她一眼,对母亲说:“母亲最近太惯着太玄了,她如今惯会拿我当枪使,听说她今天还擅自把我的一幅画作送了出去。”
“不是送,是借……”曲慕歌纠正道。
顾夫人掩嘴笑道:“惯便惯了,我瞧着没什么不妥。”
顾南野摇了摇头,一幅没办法的样子。
顾南野从顾夫人主屋出来时,曲慕歌也悄悄的跟了出来。
顾南野在廊下驻足,问道:“有事找我?”
曲慕歌左右张望,牵着他的袖角往角落里走了一些。
她低声说:“今天卫长风跟梁曙光打架时,说侯爷在闹市里抢了一个……雏妓回府……这个事夫人还不知道,但今天闹了这样一场,难免会有些风声传回府,若让夫人知道,必然会生气追究,侯爷要想好怎么应对才是。”
“嗯。”顾南野平静的应了一声,垂眼看了看小姑娘的手,还揪着自己的衣服,于是又问:“还有事?”
曲慕歌纠结了一会儿,最终鼓起勇气抬头望着顾南野,认真说道:“侯爷已到了说婚论嫁的年纪,夫人私下也常为此事忧心,只因担心侯爷另有安排,所以没有擅自做主为侯爷张罗。侯爷现在有这方面需要也是正常,可以跟夫人说,还是……还是不要去找娼妓,就算长得再好看,于身体、于名声,都不好……”
顾南野错愕的笑了。
他望着小姑娘晶亮的眼神,一本正经的问道:“这方面的需要是什么需要?”
曲慕歌脸红了,小声道:“侯爷,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顾南野拿手指敲了敲曲慕歌的脑门,说:“那是我爹的fēng_liú债。”
曲慕歌的心情骤然轻松下来,自她听卫长风说了那事,她心中就跟坠了石头一样。
她呐呐道:“哦……是老爷的外室啊?”
自顾老爷被顾南野送去外面的庄子上养病,顾老爷在外养的那些女人就断了供给。
有些找到顾家或顾家亲戚那里的,顾南野都处理了,但偏有个起了歪心思的兰娘。
兰娘娼妓出身,跟了顾老爷十多年,还生了个女儿,取名顾盼儿,八岁。
没了顾老爷做依仗,兰娘嫌女儿是个拖累,于是带着顾盼儿重新回到